宴席开始,他打量一圈,席中四皇子党来了不少重臣。
他转转心思,虽治不了李琮的罪,给他添点堵也是好的。
反正自己要出京,大约一走就是按年算了,等李琮知道是他曹七郎的事,又能拿他怎样?
他借着敬酒,一桌桌走过去,挑着一个与四皇子最亲厚的大臣,将李琮收藏倭人之事,“不小心”漏了口风。
又故意用带着挑衅与不屑的目光时不时瞟李琮一眼。
李琮心里有凉病就怕吃冷药,见七郎那副样子,心中怀疑顿起,知他没说自己好话。
来敬李琮酒的人不少,他推不过饮下不少,有了酒意。
七郎挑个空闲,自己向厅堂后设的东司走去。
那里专供男子方便之用。
李琮紧随而来,走到小道上,前后无人,李琮喝住七郎,“没想到曹大人与我四哥的门人那么熟啊。”
他仗着自己皇子身份,又拿着七郎短处,想来对方不敢拿他如何。
七郎站定,嘲笑地看着这个实实在在的小人,“你拉拢我时不就知道我与四皇子交好?”
“六爷记性不好啊。”
李琮气极反笑,“我四哥可知道这位骁勇善战之材有断袖之癖?”
七郎板着脸慢慢走到李琮跟前,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要上战场去杀敌,这种时候,你以为会有人在乎我喜欢草男人还是女人?”
“他们只在乎有没有人去流血。”
他的话说得粗俗而直接,却是实情。
七郎轻屑地一笑,“你这种小人怎么会懂?你只懂阴谋。哦,你还懂怎么折磨女人,常瑶,是你杀了她吧。”
自打得了弦月,七郎没再找过女子,回想从前做的荒唐事,唯觉对不住常瑶。
那时他也的确真心喜欢常瑶。
若李琮把常瑶给他,就算他日后遇着弦月,也会给常瑶再找个出路。
哪怕养着她到老也可以。
偏因为自己,她被李琮杀了。
直至此时他还是不明白,李琮为拉拢他,默许常瑶把身子给了他。
为何还会因为两人私通而杀了常瑶呢?
往事不可追忆。
他很讨厌李琮无常的小人心性。
一味拿话刺激他,“常瑶同我在一起时很快乐,她说你……不行。”
七郎说完,玩味地看着李琮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
李琮只觉脑中嗡嗡直响,手比脑快,还没反应过来,一巴掌已重重落在七郎脸上。
七郎等得就是此时,他反手还了一掌,这一掌出自一个老茧磨得划上一刀不会流血的手掌。
李琮退后几步,眼前发黑,还没站稳,觉得身子一轻——他被人扛起来了。
七郎不想打李琮,那点子皮肉伤在七郎眼里如挠痒痒。
打一架也没意思。
他就是想羞辱李琮。
扛起他就向东司去,李琮踢着两条腿,着实可笑,一双手用力捶打七郎后背。
整个人像个被土匪掳走的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