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太傅之后,魏怀恩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清出了所有人,直到晚膳时分萧齐才得了准许进门。
“主子晚膳要用什么?”他端着一盘桂花糕站在门口。
魏怀恩正有些饿,招招手让他把桂花糕端过来先捻起一块垫了垫肚子。
“诶?这桂花糕味道和以往的不太一样?”
萧齐颔首:“奴才加了些薄荷,正合适这时节。”
而且您喜欢桂花的香气。他在心里加了一句,这是他今日从于太傅嘴里猜出来的。
魏怀恩多打量了他一眼,想起他昨晚说的要比其他人做得更好的话,破天荒地不讨厌他的妥帖。
“萧齐,我想吃炙羊肉。”
“主子要不要再加一点下午就用冰镇上的果子露?”
萧齐忐忑地垂着眸子等她的回答。
“萧齐,你真神了!”
瞪大眼睛的魏怀恩不
可思议地看着他,真疑心他能读她的心声。
“奴才不敢当,主子稍待,奴才这就去吩咐。”
猜中了!他几乎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满脑子都是魏怀恩仰头看他时亮晶晶的眼睛,连带着步子都轻快了不少,没几步就消失在门口。
被于太傅提点之后的微微郁气一扫而空,魏怀恩转了转脖子,还是提笔写出了一封密信。
敌人手段百出,她不能守着君子之道。于太傅虽然说得不错,但他不知道如今持刀的,是她魏怀恩。阳谋她要用,但谁说她就得放弃密查暗探。
就算真有人心惶惶的一日,那也是因为她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皆在她手。只要能达成目的,她不在乎手段如何。
就像萧齐,哪怕她从前最讨厌宫人的揣测谄媚,但让萧齐这个聪明人来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是能让她满心欢喜。
“萧齐,我好像有点吃多了……”
魏怀恩一忙起来就会忘记按时用膳,一整天没怎么好好吃饭加上晚上心情转好,不小心就贪嘴多吃了些。
其实如果水镜在这里,一定会算计着她的食量,在她八分饱的时候就劝她放下筷子。这倒不是追求什么身量纤纤,况且魏怀恩的身材本就纤秾合度。
只是“节欲”和宫中所有的规矩一起,深深镂刻在每一个被困在这四角天空中的人心中。
听见魏怀恩的小声抱怨,立侍在一旁的萧齐赶忙叫人把残羹都撤了下去,又亲自去泡了一杯消食的茶饮来。
“是奴才的错……”
他全然忘了该提醒主子适度,都怪他只想让魏怀恩吃得开心,却没有尽到责任。
“这不怪你啦,是我自己贪吃。”
一脸餍足靠在椅背上的魏怀恩心情很好,摆了摆手止住了他自责的话。
“你陪我说说话吧,我今天不想再看公文了。”
萧齐瞟了一眼书案上的书卷,但被魏怀恩看见了。
“怎么,你以为我要偷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