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推开汤碗,希冀地问道:“陛下……陛下可来过?”
杨枝轻轻摇头。
“那……是不是你们没告诉陛下,本宫昏迷了?”舒妃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地问道。
杨枝避开她的目光,声音很低:“奴婢禀告了陛下,陛下……陛下让邬公公来下了旨意,让您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出玉芙宫了。”
这是要禁她的足啊!
舒妃头一阵阵眩晕,苦肉计都不管用,陛下的心真的好狠啊。
到了中午,舒妃的娘家想办法,七绕八拐地找人送了信进来求助,舒妃头痛欲裂,将信放到了一边。
她能怎么办?她人老珠黄,宫中年年都有新颜色进来,陛下早就对她失了兴致,一个月也未必来她宫里一趟,出了这种事,只怕以后更不会来了。
“娘娘,不若让殿下去求求陛下,兴许陛下看在殿下的面上能够从轻发落侯爷。”杨枝轻声建议道。
舒妃摇头:“没用的,陛下儿子这么多,子贤并不受宠,陛下哪会因此就心软,一个弄不好还会连累子贤。”
看当初陛下对刘子岳的态度就知道。
她的子贤出生太晚了,前面有十个哥哥,她又不怎么受宠,陛下根本不重视子贤。
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舒妃心力憔悴地说:“派人悄悄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吧。”
她的希望注定要落空。
延平帝雷霆震怒,只给了三日时限,太子晋王等人又在朝堂上对舒家落井下石。
大理寺和刑部不敢拖延,当天中午就派人查封了舒家,将舒家搜了个底朝天,还真翻出了一些事。比如舒家年年收章晶明的孝敬,霸占了离京一百多里的安县乡民一百多亩的良田,用不正当手段打压竞争对手的铺子等等。
其实这些事权贵干的多了去,比舒家更过分的都不少。
但谁让皇帝要求查办舒家呢?
大理寺和刑部将一众证据,还有舒家一应不法所得的账目都交了上去。
延平帝看到舒家这样一个落魄勋贵竟敛财十数万两,还不知足,将主意打到皇子身上,怒火中烧,当即下令,处死舒耀,舒家抄没充公,所霸占的田地归还原主,其他涉案人员统统处死。舒家男眷统统流放南越,女眷罚入掖庭为奴。
大景的开国功臣,兴盛了近百年的征远侯府就这样一朝落败,不复存在了。
至于舒妃,看在十一皇子的面上,延平帝只是降了其位份,由舒妃降为了舒美人。
但她这把年纪再获宠爱的几率微乎其微,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儿子哪天出息了,她可能还有出头之日,否则只怕终身也只能是个低阶妃嫔。
处理了舒家,延平帝论功行赏。
看到奏折中说是陈怀义接到求援,不顾几百里的距离,立即派兵援助,帮平王找回了银子,后又坚持查案,肃清封州、连州两地的匪患,不由心生感慨:“陈怀义这老东西,若是那张嘴能少说点话就好了。”
陈怀义能力有,品行忠诚也不缺,就是性子太轴了,连他这个皇帝的面子都不卖。
不过这么几年,延平帝的气也消了,再加上看到奏折中说陈怀义身体很不好,稍稍想了那么一会儿就下了旨意,将陈怀义调回了京城。
不过不能让这老家伙再去御史台了,他会被烦死的。
正巧鸿胪寺需要整顿,缺个主事的,就任命他担任鸿胪寺卿吧。老东西不是挺喜欢指手画脚吗?对外邦指手去!
延平帝觉得自己这个安排非常合理,既让陈怀义回来了,又不用担心陈怀义天天参奏这个参奏那个,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放过。
但还盘算着回鸿胪寺的秦贤和太子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但这回陈怀义确实是立下了大功劳,而且陛下对陈怀义此人本就是又爱又恨,如今五年过去,没见到人,那股子恨得牙痒痒的感觉没了,更多的是怀念。
这会儿陛下要召他回京,谁反对,那不是跟皇帝对着干,惹皇帝不高兴吗?
他们只能暂时作罢。
提拔了陈怀义,延平帝又下旨让于子林担任连州知府,补陈怀义的空缺。至于封州知府、封州兵马督监、连州通判、连州兵马督监等职则由吏部物色人选,填补这些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