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提供了一种早期的过激的解决办法,他们不顾儒家相互依存的群体
理想而寻求发展新的人格理想的个人主义的潜在力量。因此,虚无主义者虽
然更多的是政治革命者,而不是社会革命者,却提出了后来无政府主义的社
会理论家将不得不面对的个人主义的道德问题。
巴黎小组和东京小组
1907 年夏天,两个相距遥远但思想类似的无政府主义者小组几乎同时在
巴黎和东京中国留学生中间出现。每个小组都产生于预备性的研究团体,这
些团体是在中国和外国的激进主义者——法国和日本的——直接接触的刺激
下组织起来的,外国的激进主义者倡导无政府-共产主义,其时它处于 1914
年前在欧洲的影响达到高峰的时期。每一小组都出版一种刊物,是群集在一
两个年长的更有声望的学者周围的学生小团体的著作集。尽管相距半个地
球,巴黎和东京的无政府主义者却保持着彼此工作的接触,也与他们认为至
少暂时是和他们自己的事业类似的同盟会的活动有联系。②
在 19 世纪的西方,无政府主义者的理想家属于两种典型的类型;一种类
①玛丽?巴克斯?兰金:《清末妇女的出现:秋瑾个案》,载马杰里?沃尔夫和罗克珊?威特克编:《中
国社会中的妇女》,第 39—66 页。
①吴樾:《吴樾遗书》,《天讨:民报临时增刊》,1907 年 4 月 25 日。参见普赖斯:《俄国与中国革命
的根源》,第 150—151 页。
②对这两个小组的英文论述,见于罗伯特?斯卡拉皮诺和乔治?余:《中国的无政府主义运动》和艾格尼
丝?陈:《中国的无政府主义者》,加利福尼亚大学博士论文,1977 年。
型指望通过技术进步而获得解放,照圣西门的方式通过对未来的科学幻想而
召唤乌托邦;而另一种类型更像查尔斯?傅利叶,他们在未受玷污的、质朴
的、世外桃园般的亲密社会中寻求幸福。这两个中国无政府主义小组包括了
上述两种想象的极端。
巴黎小组,如他们的刊物名称《新世纪》的含义所暗示,与工业文明及
其由庇特?克鲁泡特金、邵可侣及马拉特斯塔领导的无政府-共产主义运动中
的社会和道德的前驱有联系,确信自己是站在现代主义的最前沿。李石曾,
这一小组的一个建立者,是巴斯德研究所学生物的学生,并与邵可侣的侄子
是朋友。《新世纪》的资深编辑吴稚晖,曾经受过古生物学的相当训练,把
克鲁泡特金的“互助论”鼓吹为科学社会学,胜过严复的斯宾塞进化论;这
就使他在文化上拥护与迷信相对立的理性主义,在政治上拥护国际主义和和
平主义。作为自封的科学的唯物主义者,巴黎小组吸取了 1898 年大同空想家
们预言未来的热忱。吴稚晖作为一个技术方面的理想家,表现出特别的活力。
他称赞创造性的制造工具的才能是人类天赋的本质,他号召以一种具有灵感
的运用精神,通过机器来拯救世界,这半是宇宙论的空想,半是科学的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