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突然呵呵笑了,这些不当让太多人知。她道:“我可能年纪大了,脾气也坏了,实在糟心。这些事到此为止吧。”
“是,在下告辞了。”长政退下后,宁宁又叫来陪侍曾吕利新左卫门:“新左!有什么话能让我开开心?我听了母亲在三河之事,心中不快。”
“有趣的话?”曾吕利新左卫门露出旁若无人的笑容,“讲些本愿寺的上人大哭的事,可好?”
“上人为何大哭?”宁宁惊问。她甚知此人,在曾吕利新左卫门诙谐的话语背后,往往隐藏着对世事的敏锐洞察。有时,他的诙谐甚至可以左右千宗易。即便在堺港人当中,像他这么有才智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因为他终于把礼物送给德川大人了。无论怎么说,兴门寺的上人也是在出使途中,惊惶失措地逃了回来啊!”
“你是说,因为未打仗,他才放怀大哭?”
“只是这样还有何趣,夫人?”
“是,的确无趣。”
“德川大人平安归去后,茶屋四郎次郎去拜访了上人。”
“哦,这也无趣。”
“可是,上人拿出西洋胡椒粉回赠茶屋。但在给茶屋解说能书时,袋子却破了。”
“胡椒粉入眼,上人便大哭?”
“不!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胡椒粉,上人一边掉泪,一边打喷嚏,既有趣又奇怪。”
“这个叫茶屋的绸缎庄老板和你很要好?”
“是。”
“带他来这里,拿一些绸缎给我看看。”夫人淡然道。
“是。不如此,天下便不能统一。”曾吕利新左卫门突然道。
“提起天下统一,你们有什么目标?若天下平定,刀兵入库,以后又会怎样?”
“哈哈,接下来恐要征伐西洋。到那时,在下也会以侍将的身份去极乐岛。”
“最近关白大人有些变化,你看出了吗?不,可能外人还不知其变化。”新左卫门沉默无语。接着,夫人故意压低声音道:“你怎样认为?”
“既然夫人已知,就不怪新左多嘴了。据说,大人出征九州时,似要悄悄把她转移到京城,待凯旋归来,再把她送去内野的聚乐第然后向夫人摊牌。”
“哈哈,你是说茶茶?”
“哦?夫人早已知道?”
“我不问茶茶。我只想知,关白在堺港人眼里,有何变化?”
新左卫门好似胸口被刺了一刀,脸上的诙谐之色顿时消失,脸绷得紧紧的,连一条一条的皱纹都清晰可见。他咽下一大口唾沫,举止依然大方,心中却在紧张盘算:说还是不说?宁宁知他在迟疑,道:“新左,你认为以你的诙谐本领,就足以追随关白大人?”
“夫人。”
“我非有意为难你。身为北政所,我有责任……不,从秀吉还是木下藤吉郎时,我便已在尽人妻之责。”
“夫人!”曾吕利道。聪明的他知道,一旦说漏了嘴,就会被夫人看不起,而使得堺港众人成为关白内庭的大敌。“夫人到底目光犀利。小人一心为大人着想,必当如实回禀。”
“那么,堺港人也认为大人变了?”
“是。说得明白些,纳屋蕉庵先生和夫人有同感。
“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