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君臣坐下,小太监送上茶点。
萧钧温和地看了一眼低着头沉默着的燕宇,“将军,长公主与燕国公年岁大了,今晚是除夕之夜,你早些回去与他们团聚吧!”
“皇上,其他大臣都在呢。”他又不是老臣更算不上德高望重,哪有先走的道理。
“无妨的,朕同意便可。明早,朕会让燕妃早些回府给二老贺春。”
燕宇恭敬地抱拳在胸,“臣代二老谢皇上关爱。”
“将军,你前几日送上的折子,朕想问问,将军可有改变心意的想法?”
燕宇怔了一下,随即摇头,“臣心意已决,请皇上成全。”
萧钧一听,心下有些凄凉,也有点不忍,曾记得在凉州城时,他是何等的英姿勃发,潇洒俊武,经历了一场情事磨难,他也些略显沧桑,问世间情到底为何物,直教英雄也折腰。如他没有遇到音儿,现在想必一如往昔,但那样,自已就是那心冷如灰之人了。
音儿,世间只有一个,愿老天懂他的自私之心吧!
“将军,这样好吗?朕允你二年出外游历,不担任何职务,自由自在,把心养好、放宽,但二年后,你必须还给朕回到这京中,一是朕需要你这样的良臣,二是你父母年岁一年老似一年,你不可不孝。还有,二年内,每过三月,通过各地州府,给朕报下平安,可否?”
萧钧知道强留是留不住的,唯有怀柔之心才能慢慢把他散失的心招回。音儿虽然口中不说,但他明白,她一直都很尊重、牵挂这位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燕大哥,这样,时时听到他的消息,音儿便会心安地守在他身边了。
燕宇惊讶地抬起头,心中一下暖暖的,在他如此年轻时,任由他飘游二年,皇上此举已是如何地仁智、谅解入微呀!他不得不佩服皇上的宽容和雅量。
阻此他出口的谢意,萧钧温和地笑着起身,“回府吧,朕也要回宫看世子去了。记得,将军离京时,朕要亲自相送。”
燕宇会意地点头,两人道别后,各自下殿离去。
夜虽深了,中宫里依然是一派热闹景象。
各厅门前都挂上灯笼,贴上了红红的对联,室内烛火通明,奶娘抱着世子和公主还有几个宫女站在廊下看小太监们放爆竹,每响一声,奶娘和宫女们都捂着世子和公主的耳朵惊叫一声,逗得两个孩子笑得嘟嘟的。
正厅中守岁的宴席刚刚摆上,负责守岁的宫人摆上了牌九,正玩得尽兴呢。
萧钧含笑地看着这一切,抄过曲廊,走向最里端清静的书厅。
梅清音已为后宫之首,也做了人母,性子却还象少女时爱静,为了礼仪会做些面场上的应付,但私下能避免那些,她就会躲得远远的。
象今夜,给宫人们分了赏钱,和大家一块喝了贺岁酒,由着大家狂欢,她乐得清闲地坐在这书厅里喝喝茶看看书。炉火生得旺旺的,宫女把卧榻铺得暖暖的,燃上宁神的清香,捧书在手,她一下就忘了今夕是何夕了。
“音儿!”带着外面的一团冷气,萧钧跨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把她从榻上抱起,自已坐了上去,再把她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还是你会享受,朕在那城楼上差点冻坏。”贴着她嫩滑的脸腮,窃取一些温暖。
轻笑地放下书,把他的大手握紧举在唇边,呵着暖着。
“不要。”他及时止住她,冷沉的脸微红,气息浅足,迷乱地看着她。明明都生了孩子,她只要一主动示好,他就会无法把持。
她娇羞地低下头,感觉到他的渴望,双手轻柔地环住他的脖子,品尝这没有距离的亲密气氛。
“焰火好美,臣妾在这边都看得分清。”她嫣然一笑地说着。
珍爱地吻吻她的脸腮,“今夜的皇宫就象个和睦的大家庭,朕第一次没有孤独之感,以前音儿虽在身边,但朕还是有些恐慌,现在不会了,朕满足而又幸福。”
轻轻地把脸压在他怀中,她微笑点头。“以后再也不和皇上任性了,害皇上那么心累。”
惩罚地狠吻了她一脸,故作恶声恶气地说:“这些事以后不可再提。那是朕的错啦,小心眼,好不好,朕承认了。对啦,音儿,燕将军要出京游历两年,估计年后就会出发了。”
梅清音轻叹了口气,忽然眼睛一亮,在他怀中返过身来,害得某人已近边缘的身子差点失控。“钧,他只是随性游历,没有任何公事吗?”
“是,朕允了他,让他把心收好后再回京。”
“那么可否让他带一个人作伴呢?”她笑得有些诡异,他不禁扬起眉头,“谁呀,那么闲?”
“呵,你说呢,当然是宝格格啦!”
“她?”
那位蒙古公主自结婚后,把皇宫搜了个遍,终寻到了中宫,自顾地登堂入室,一赖下就不肯离开,每天缠着梅清音问这问那,又抢着抱世子和公主,热心得很,也让她平静的生活多了许多乐趣。
莫名地喜欢上这么率性耿直的女子,她也当她如姐姐般,说些小心情。
她是草原上的莺,这深宫只会让她憔悴,她渴盼早点飞出去,找到一个栖身之处,与相爱的人双栖双飞。
“怎么啦,皇上?”看着萧钧似有为难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