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
人间岁岁年年,自始至终,他都属于人间。
锁神阵中摆放这五面镜子显然不是随意放置,灵镜源源不断吸汲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气和精华,为这个巨大阵法的运转毫无疑问提供了大量灵力。
越往山壑深处走,四周亮光渐暗,头顶聚集了大团厚重云雾,显然就是它们阻拦了光线入内。
碎雪随风而飘零,鹤渊跨过溪流,在阴暗的四周中找到了一个洞窟。
鹤渊在洞口的石头上找到了一张写着“封”的黑色纸符,上面残留着法术施展后的淡薄气息。
鹤渊皱了皱眉,他一向反感符修画出的这些纸符,阴气过重,大量的纸符随处可见,显然居心叵测。
鹤渊扯下纸符,对折撕碎,顺手掐起一个寒冰诀,纸屑在风雪中随之冻结,化为齑粉,消散在风中。
鹤渊低声念咒,无愧刀在他的声音中微微振动,在鹤渊吐出最后一字时,刀身瞬间离鞘,如电光般急速飞去,而它所去的前方恰是钟山之主烛九阴所在之地。
烛阴一身破碎青衣,低垂着头,眼睛被一条柔软丝绸遮去光明,经年累月的束缚使他长时间处于黑暗深处,沉溺于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
鹤渊掐诀结手印,骤然间洞窟中如燃起烈火,浩瀚如繁星般的纸符在焰火中燃烧殆尽。他甚至无需发声,无愧就随他的意念而动,倏然劈裂束缚着神明的锁链。
烛九阴失去锁链的支撑,虚软倒在地上。鹤渊上前,正要解开遮眼的丝绸,却被一只冰冷潮湿的手攥住腕子。
男孩虚弱的呼吸声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随时可能消失在风中,可他坚定地握着鹤渊的手,不愿将伤疤露出来。
烛九阴的手心中溢出微弱的信仰之力,折断千里之外的一根青竹,将它带了回来。
“随我离开这里,”烛九阴嗓音沙哑,借以青竹支撑起虚弱的身体,“……看守此地的山海凶兽‘颙’,很快就会赶来。”
空中传来破空之响,昏暗四周间闪过一个身影,那似乎是一只大鸟。
“怕是来不及了,”鹤渊耸了耸肩,“那凶兽已经发现我们了。”
清脆的鸟鸣紧接着响起,通体翠蓝,其形如鸮,四只兽瞳使它看起来目光锐利,明察秋毫,见之则天下大旱。
颙的目光森然,它张开了喙,虽然无法口吐人言,眼神却仿佛在嘲讽面前的两人。又因其张开喙,鹤渊得以看得一清二楚,在它的舌下藏着一颗玲珑剔透的血红宝珠。
原来偷袭祝融,带走火灵珠的罪魁祸首正是面前的巨鸟!
鹤渊深吸一口气,抬手之间冰雪暴虐涌入洞窟,拔地而起的寒冰如利刃般直取颙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