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脑袋,朝着西方去了。
——日升月落,现在是黄昏时刻。
但少年可不管那么多,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拿出几枚污浊的丹丸倒进嘴里,狼吞虎咽吞下补充体力以后,朝西方跑去!
余琛和斐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知该……作何表情。
周遭的一切环境,恶劣,荒芜,酷热。
但眼前的少年人却天真活泼,充满希望,特别是那双眼睛,从来没有失去任何一丝光亮。就像是漆黑的淤泥里一朵白花。
格格不入。
“真好啊……”
不知是感慨生命的活力,还是被少年人的勃勃生机所感染,余琛啧啧感叹,但旋即,看向那钢铁金字塔的方向,眉头一皱,“——要是没有这些家伙,就更好了。”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钢铁金字塔的门口,十几个身着红色软甲,全身覆盖到牙齿的身影,静静矗立。
而在他们前方,是一个身穿红色道袍,大腹便便的胖道人。
他很高大,足足有寻常人俩人之高,宽度也差不多——看起来就像个球一样。
他的道袍也是红色的,好似鲜血,鲜红欲滴,那肥胖的手上,指甲也是涂成了鲜红色。
白白嫩嫩的手腕儿上,带着一串手串儿,由一片又一片半透明的“玉片”被红色的线穿成,仔细一看,那玉片上有猩红和暗红的斑块。
而那线也应当是白色的,但却被生生染成了红色。
——指甲。
余琛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所谓的“玉片”,全都是人的指甲,而非什么饰物。那些鲜红的,便是血迹,那些暗红的,却是干枯了的血肉。
而胖道人身后,那十多个软甲身影为首之人,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副弓箭。
——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只是木头的弓,和木头的箭。
胖道人的眼睛,像是鹰隼一样,死死盯着那少年人,口中喃喃:“跑快点……我可爱的小鸟儿……再跑快点……再跑远点……”
那被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线的双眼里,流露出的是病态的兴奋。
而他身后的红色软甲身影中,最后的那俩人,见状却是在交谈。
其中一人道:“笼主怎么一点儿都不急?若是那家伙逃了,上面怪罪下来,咱们可是要遭的!”
另一人道:“你从八十号笼调过来的?怪不得,这你就不晓得了吧——笼主是故意让他逃出来的,否则凭他那开海的道行,怎么可能跑出来?”
“故意的?为何?”
“蠢,他不跑,如何能猎?”
“啊?”
“咱跟你说啊,咱们笼主和其他笼主不一样,不喜欢骄奢淫逸,唯钟情于猎。每隔断时间,他老人家便会故意‘疏忽’,放些囚鸟出来,被放出来的囚鸟们兴高采烈,欢呼雀跃,笼主就喜欢在在这种时候猎杀他们——笼主手上的指甲串儿看到了吗?每一枚指甲,都是一次狩猎的收获!”
“哦!咱们笼主可真有雅兴啊!”
“是啊!而且今天这头小囚鸟儿充满了希望,格外美味,你看笼主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你这般一瞬,我倒是也想看看了,真刺激,其他号笼里可见不到这般刺激!”
“那是!好好儿看着吧——那满怀的希望被一干二净磨灭的瞬间……啧……”
俩人越说越大声,直到那为首的红软甲身影转过头来瞪了他们一眼,方才噤若寒蝉。
但脸上的兴奋,难以掩饰。
与此同时,那胖道人却毫不在意他们的嘀咕,他所有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少年人,浑身的肥肉都颤抖起来,双眼甚至泛起泪光,喃喃自语:“真美啊……”
然后,颤颤巍巍伸手,拿起那弓箭来,嘶溜吸了一口口水,搭弓,拉箭。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