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至少从两百多年前起,那钢铁的庞大蜂巢一般的“军营”就已经存在了。
可斐晟明明记得,几年前来这昊天圣地的时候,圣洲岛还是一片绿水青山,没有什么“军营”之类的玩意儿。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斐晟记错了,但这不可能,合道境的存在,不会犯这种错误。
要么,至少从两百年前开始,昊天圣地就开始谋划一些事情。几年前斐晟通过洞虚大阵来到昊天圣地,俯瞰下方看到的圣洲岛,不过是幻术和假象而已。
所以……
“堂堂圣地耗费至少两百年的光阴秘密谋划,所图为何,我只是想想……都感觉头皮发麻。”斐晟喃喃开口。
哪怕成功潜入到了这圣洲岛,但他的脸色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无比阴沉——长年身居高位的嗅觉让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一个可怕的阴谋。
“或许……是不甘心再做那守墓人了呢?”余琛沉默,良久才道。
斐晟听罢,浑身一震。
但并没有接话。
而正当俩人沉默不言时。
突然之间,他们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座钢铁建筑之上,好像有什么影子,一闪而过。
——那是一座如金字塔一般的钢铁建筑,通体漆黑,高数千丈,好似一堵高墙一般,耸立在俩人眼前。
而那塔顶,一道蚊子大小的黑影儿,从塔顶飞出来,然后向下坠落。
在烟尘和硝烟的阻隔下,一般人恐怕根本无法察觉。
但余琛和斐晟那恐怖的目力却是一眼便看清楚了。
——那不是什么蚊子,那是人。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穿着破旧的衣裳,浑身灰头土脸,但脏兮兮的脸上却弥漫着笑容,一双眼珠子里闪烁着希望的少年人。
观其气息,大抵为开海境界,只不过他的灵庭被毁,此生怕是都无法突破灵相了。
但这少年似乎毫不在意。
他从那钢铁的金字塔中冲出来以后从天上降落,望怀中掏出一个圆筒一举,钢铁的骨架便从其中升出来,与此同时,压缩的厚重的布帛便从那骨架之中展开。
布帛厚重,但颜色无比驳杂,就好似是无数破布拼接起来的那样。
但最后,还是化作一柄庞大的“伞”的形状。
就是它的存在,让那少年人降落的速度,变得缓慢。
少年人的身影,穿越风沙,穿越硝烟,落在地上的时候,浑身已是灰蒙蒙的,还因为那浓浓的烟雾钻进了鼻腔,在不停地咳嗽着。
而因为胎化易形的关系,哪怕双方之间就隔了两三丈远,但那少年却看不到余琛和斐晟,他自顾自地挣扎着咳嗽了一阵儿,整理了一下衣物以后,抬起头,无比新奇地看向周遭。
——在余琛和斐晟眼里,如炼狱一般恶劣的环境,在这少年人看来,却好似充满了新奇。
他趴在地上,用鼻子嗅那漆黑的沙土,熏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又环顾周遭,看到荒芜的高山,干涸的河道,也觉得无比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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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脸上,充满了喜悦。
就好似那终于离开笼子的鸟儿,来到外界的天地里,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而那兴奋劲儿一过,少年人才皱起眉头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旧的布帛来,看着上面潦草的画卷,嘀咕道:“阿爷说外面的天是蓝色的……水是清澈的……土地是深黄色的……怎么不太一样呢……”
但旋即,他收起那破布,珍而重之,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竖起一根大拇指:“嘿!苏十一逃出来啦!真好!”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那对于他来说就像天堑一般无法逾越的钢铁金字塔,我进了拳头!
“大伙儿等着十一!十一一定会找到大人们!请他们来救大伙儿!”
然后,他再拿出一张纸卷,上面潦草地描绘了一些山水地貌。
看起来是一幅简易的地图。
少年人看了半晌,傻乎乎地挠了挠头,喃喃自语:“嗯……东方……阿爷说过东方在太阳升起的方向!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