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拱手回道,“子般不知。”
“你不知?”
楚王拍着身下宝座怒问,“哪谁知道当年公子职是怎么从寡人的天罗地网中逃出去的?……这么多年还安然躲在寡人的眼皮底下,如今却要联合朝中官员造反?”
群臣跪地山呼,“大王息怒!”
楚王指着他们一个个怒道,“你们一个个什么都不知道。”
抬手一指远处的烽火,“好,寡人再问,国内并无战事,为何有人点起烽火?”
令尹子般总觉得楚王话中有话,皱眉又说了一遍昨夜始末,“那是因为昨夜城内发生动乱,微臣已经平息。”
“什么动乱?”
楚王挑眉一声高过一声地问道,“你与公子职密谋造反要夺了寡人的王位的动乱,还杀了寡人的爱将的动乱?”
“越椒狼子野心!”
令尹子般立刻否定道,“于竟陵县火烧我若敖氏宗祠,又一直密谋趁大军在外,发动政变,危胁郢都安全,臣才自行清理门户以保楚国安定!”
楚王大笑不信。
一切都和越椒说的一样。
子般一定会说是越椒密谋造反,甚至火烧宗祠,要将知道实情的他斩草除根。
众人目光交错,不明白楚王今日怎么了,怎么感觉因为吴王妃之死,越来越神志不清了,居然会怀疑令尹大人放走公子职。
这简直是一个笑话。
众所周知,他与公子职并无交集,而且当年的令尹子般也并非令尹继承人,公子职与他相交有何益处?
一句:“杀!”
响的突然,在众臣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声“杀”从何而起,埋伏大殿中手持刀斧的虎贲禁军已经从金殿中的四角冲了出来,不约而同杀向令尹子般。
只因令尹子般片刻迟疑。
来的突然,却雷霆万均。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直到一掊热血溅在他们的脸上,溅在他们的凤纹朝服之上,滴滴嗒嗒地滴落在冰冷的青砖之上,他们才张开双手怔怔地看着脸上,身上的血,地上的血……
抬手摸了摸脸上温热的血,良久后,才意识到楚王竟然真杀了令尹大人!
子般权倾一国的权势在这一刻竟比不上最快的刀子,取人性命。
命都没了。
权势也无法护他。
身为令尹子般的两个助手的文官脸上都是震惊难以相信,怀中抱着的公文奏简齐齐“哐当”一声跌落地面……
所有人的嗓子像是哑了一样……
只有错乱的呼吸声在殿中此起彼伏,刚刚令尹大人还从容依旧登堂入殿,如今却身首异处。
这怎么可能?
金殿之上,所有人或睁大眼睛,或擦了擦眼睛,怀疑一切是在做梦,顿时整个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最后确信不是假的,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巨大的抽气声。
然后彼此的目光相接。
眼中俱是惶恐!
谁都没有想到权倾朝野一生的令尹大人,居然就这样“轰然”一声倒在了他屹立了十九年不倒的金殿之上。
双眼大睁望着金顶!
死不瞑目。
金殿之上若敖党羽相继爆发出了无数尖叫和质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