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不劳驾顾清渠的嘴办事情,他亲自找到周安言,说了想考试回学校的想法。周安言喜出望外,当天下午就去了学校。校长不信周朔的本事,话里话外全是揶揄。
周安言架子摆出来了,他说:“来来回回就一次机会,如果周朔这次不行,我让他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就这么定了,头发愈发稀疏的校长把考试时间定在了三月份。
还有两个月。
当最后一场冷空气即将过去,离春天也就不远了。
周朔早早脱了外套,每天都能出一身汗,顾清渠也被他带得热,房门一关,火热且潮湿。
周老二偶尔出现几次,他输光了钱,心情不爽,主要找顾清渠的麻烦,但里里外外死活找不到人,连自己儿子也不见了,他有气没地方撒,于是更加晦气。
反正周家上下除了周国盛没人搭理周老二,顾清渠早带着周朔躲清静去了。
他们不光躲清净,还能忙里偷闲地找点乐子。
周朔在顾清渠的影响下,已然成为了酒吧的熟客,他没办理会员,走得路却比会员还熟。在这里,顾清渠的情绪和心情都能放开,至少比在外面的时候放得开,周朔特别喜欢他这副模样,挠得人心痒。
周五晚上,顾清渠加班,他没来得及跟周朔讲,以为他到点了没等到人,自己就会回去。但周朔偶尔心血来潮,他特别想见顾清渠的时候,不管多晚,都会守着人下班出来。
晚上还是冷,尤其在风口,周朔只穿了件长袖毛衣,不抗冻,打了两个哆嗦,顾清渠就在这时候出来了。
开口便问:“周朔?你怎么还在这儿?”
第二句话是你衣服呢?
周朔啼笑皆非,“皇帝的新衣啊,我又不是裸奔,看不见呢?”
顾清渠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周朔看四下无人,蹬鼻子上脸地抱住顾清渠,嘴上说:“清渠哥哥,我冷啊,取取暖。”
顾清渠没推开周朔,风一吹,他自己也冷,这样抱着确实能取暖,暖着血液流淌进了心肺。
“我们回哪儿啊?”周朔问。
“你爸走了吗?”
周朔抿着嘴说不知道。
顾清渠笑了笑,他拍拍周朔地背,挺宠人的,“那你想去哪儿?”
周朔有气无力地挂在顾清渠身上,“我今晚能去喝酒吗?姜老师拿我的脑子当驴使,喘口气的功夫都说我浪费时间。我心里压力大——啧,上回何老板那酒不错,还有吗?”
“有,”顾清渠拉住周朔的手,“走吧,别骑自行车了,我们走路过去。”
“好。”
何修慕今天不在,董渊也不在,这二位过年那会儿吵架了,谁也不搭理谁,摆出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最近又好了,怎么好的谁也不肯说。周朔一开始挺感兴趣,后来就懒得问了。
录影机修好了,但周朔没还回去,董渊问过一次,周朔直接说修不了了,之后就没再问——他且收藏着,作‘学术’研究呢,就是素材不太够。
周朔寻思着有空再去一趟董渊办公室,没别的想法,新鲜劲还在脑袋上,他就是好奇。
顾清渠不知道周朔脑子里那些除了圣贤书之外的东西,看他最近确实用功,言行举止也说不上不正经。周朔偶尔说困乏,顾清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没拒绝,一直顺着他的心。
算得上暧昧,却不是守的云开见明月的前景。
其实周朔心里是清楚的——眼前一座冰山,他还没有完全凿开。
过了最热闹的一段时间,如今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酒吧里混的人少了一大半。
周朔在外面装得拘谨克制,一进了酒吧的大门,他仿佛摁下了某个开关,占有欲也好像,宣示主权也罢,牵着顾清渠的手没松开过。
顾清渠随意他带着走,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不想动了,拉周朔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