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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以至,在1996年初我随省直扶贫工作队到盘县扶贫一年,其间,由于妻身患绝症,虽经多方治疗,终因无力回天,抛下我及未满13岁的小女而撒手人寰。面对镇政府及乡亲们的关切和理解,在“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的抉择中,使我在医院发票已开具的情况下,主动将错算多收的1326元医疗费追回,毅然地上交给妻的单位。并在妻后事安排完毕的一周内,又匆匆赶至石桥,决心要为当地老百姓办点实事,借以回报并冲淡心中的忧伤。

难忘的情怀 下乡笔记(14)

我与省老干局的张绪晃设身处地站在农民的立场,晨访山岚,夜走象鼻岭,驻扎小果浪,足迹踏遍了全镇最边远的地方。在镇政府的积极支持配合下,组建了新的村民委员会;果断地严查了多年来轰动全镇,乃至上告到县里,却悬而未决的经济纠纷;在扶贫工作中自觉地抵制了来自被查处人上万元金钱的诱惑;并争取在我们离开之前,敦促当事人如期如数地兑现了占用农民土地而应补偿的所有款项及房产。对此,老百姓深为感动,他们的纯朴和通情达理,为我们组织和顺利修通“上寨…白岩箐”长六公里、宽五米的乡村公路而扫清了障碍。

村民们特意对前来考察验收的六盘水市组织部欧阳副部长由衷地说:“子子孙孙们走在这条路上,都要念叨省直扶贫工作队的好处。”为此,他们因感激而自发地商议要为工作队铭文刻碑,被我们坚决地制止了。但是,我们却因在扶贫工作中展示了人性最为真实的一面,在内心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豪感与成就感。我打趣地说:“口碑比石碑好!”虽然,我们离开石桥已好几年,但凡镇里的工作人员来贵阳办事或开会,不论多忙,都要约我与张绪晃见上一面,那浓浓的乡情和依依的眷恋之意,至今仍念念不忘。

只有真诚生活,坦诚做人,才能真正领会到“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深刻含义。虽说在这一年,我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不幸,然而,却能使我心甘情愿地尽自己绵薄之力而但求尽心。我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心态,无不缘自“上山下乡”那段刻骨铭心的难忘经历。伴随着这一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它将永远激励和鞭策着我,勇敢而坚定地直面人生,走完自己认准了的路。

有道是:“登山不以艰险而止,则必臻乎峻岭矣。”否则,一旦失去了精神这一支柱,就有如古希腊神话中的安泰脱离了大地这个母亲。借用时下流行的歌词“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以不懈的努力和特有的执着来争取社会的承认与肯定,或许,这就是对“人必自助乃后天助之”的有力注脚。对此,我笃信不疑。

诚然,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历史使命,同时,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维特点与行为方式。现今,新生代的“70后”、“80后”,甚至“90后”们,或许不屑一顾地再去“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唯有我们自己,因心中还残留着当年的梦痕。尽管,那些陈年的往事,有过惨然、枯寂、迷惘,甚至还有过压抑;但却也曾有过浪漫、快乐、追求与向往。那是一个曾令人热血沸腾的年代,那也是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一种无悔的青春。

诚如与我同为下乡知青的儿时好友谢彬如(现贵州省文化厅副厅长)在其《知青与读书》一文的结尾中所言:“窃以为,知青与读书,有如另外上了一所大学,珍惜自己的知青经历,便仿佛是在珍惜财富,也就是近乎于在珍惜一张名牌大学的文凭。”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曾有人说,“知青运动”是一场不该发生的某种历史现象的倒退与蹉跎岁月。此论信然者有之,权且作参照而另存。只不过,知青运动与知青群体是不可混为一谈而淆说的。艰难时世的不期而至,无疑会给人予劫难亦给人赐予,此于古今中外而皆然,概莫能外。问题的实质在于:亲身经历者能否将其“化腐朽为神奇”,并从中辨析和受到应有的启迪与教益。

尽管,那过去了的便缈若烟云,或许,那只不过是一场轻飘的梦幻。当今天重新来审视40年前,曾经在我们生命长河中流淌过,至今萦绕在心灵深处的知青岁月,仍是那么令人难于释怀,又是那样的清晰、隽永……

根据原下乡日记片段,陆续整理并修改于2007年12月

2008年8月28日重新订正、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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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1977(1)

命运,1977

兰善清

作者简介:兰善清,男,1957年生,湖北郧县人。现任该县教育局副局长,中学高级教师,曾宪梓教育基金获得者,市政府津贴获得者。1977年考进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1984年考入华中师范大学深造,先后在郧县师范、郧县教研室、郧县教育局工作,出版有教育教学着作《作文流弊导引》《语文知识与语文能力》《教育论文写作概论》,出版有文学专集《笔照心海》《我写故我在》,发表各类文章五百多篇。

12月,隆冬如春,千万知青的1977年12月呀,吉星高照,每一阵寒风都是温暖的,每一片冬云都是灿烂的,每一道惨白的阳光都是精彩的。这个冬天是这么美好,是过年和娶媳都不及的。大家脸上都是喜滋滋的,表情都是乐哈哈的,情绪都是最最好的,说话、生气都一团和气。这个月考试啦,久违了的来真格的考试,属于寒窗学子展示看家本事的考试,又属于寒窗学子们了。命运将在这一月中决定,由自己凭本事决定,这一月,苦难的知青们将走下十字架新生。

学大寨的号子还在山山岭岭热火朝天,可听来却不再心烦,倒似乎让人感到了劳动情景的动人;饿着的肚子仍饥肠辘辘,红薯、红薯叶、红薯面是考试时的基本伙食,可已不感到难受难熬,倒是觉出“饿其体肤”的考验之美。看到了前途的日子,是天高地阔的日子,看啥啥顺眼,想啥啥顺心。有生以来,好像没获得过这样的光景,我悉心拥抱着这样的时光,希望昼夜不眠度过。

历史走过了1976年,一个平常的顺序年却又是国运、人运转机年……1977年自然而来。这个时序更替而来的年份,起初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后来童话一般的变化了。那年春天,还在抓阶级斗争,还在战天斗地,还在跑河南买红薯干度荒。从春天到夏天,人们都还在“*”的政治气氛里过日子。太阳还是那样火辣辣的照,地干得一片焦灼,“学大寨”的大军到处招展红旗,人们已习惯了听政治口号充饥,用绝望代替希望。知识青年们还在等待着推荐上大学的机运,据说我们那个小公社给了两个指标,至于落到谁头上,还不敢说,但至少与我无缘。因为父亲曾在上世纪30年代作了三个月的保长,家庭成分又是上中农,这些政治条件都注定了我被推荐的可能性为零,一个上中农子女被推荐了,那还不把贫下中农子女气死?尽管那时的我在乡亲们中口碑不错,多受表扬,但在是非原则,特别是给我实际好处的问题上,那些有说话权的人们,一定知道他们的阶级标准,好是好,歹是歹,表扬归表扬,立场归立场。所以,我压根也不想政治为我开恩,我只想天气好一点,该有雨的时候下场透墒雨,不要把人旱得死去活来;该晴的时候,不要让我们吃长芽的粮。现实与人过不去,天不要跟着落井下石。那年月老天被人们惹毛了,专与人不善。没有前途和希望的青春比垂垂暮年还苦。当我苦累一天,吃罢并不甚饱的晚饭后,望望怎么也走不出去的山沟,黑魆魆的夜色如黑沉沉的心情,没一丝明亮。无聊之极时,我与二哥一人一把二胡有心情没心情地咯吱咯吱拉到夜深人静。那只深通人心的乖犬温驯地盘卧于面前,充当了我们友好的知音。

中秋九月,我正在我那所村办小学忙碌,听到一个令我高兴欲狂的消息:国家改革招生制度了,不搞推荐选拔了,什么人都可以报考。我的天哪,这是真的吗?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吗?国家真会这么做吗?该不会说着玩的吧?那三天三夜里,我激动,我傻想,我面无表情心里却翻江倒海。面对我那群小学生讲课,时而语无伦次,时而喜泣无常。课上得这节连着那节,上午连着下午,人简直就亢奋得失了控制。这样的政策显然是*复出才有的呀。*,您真是知识青年的大救星啊,我们该怎样感谢您呢?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命运,1977(2)

一时间,消息爆炸性地传遍人群,到处沸腾。抓阶级斗争的工地被激动的知青们冷落在一旁。他们看到了命运的太阳明媚的照来,绝望的日子即将打住,知青的前途只有少数人光明的时代行将终结了。大家白天干活,晚上翻出过去的书本开始自学,工地上不再耍闹或无聊的抽烟,而是一堆一堆地挤在一起讨论问题。比起他们,我条件好些,作为民办教师,我一直与书本打交道,对知识并不陌生;我有星期天,可以关起门扎实地搞一整天;还可以向同行求教,与他们交流。然而,我们的基础总是太差,差得跟文盲差别不大。从小学到中学,教我们的老师不敢教不能教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们的水平能力之低,低得也实在可以,从根本上影响了我们。我根本没听懂过他们讲的作文课是啥味儿,没听懂过他们讲的理化课是怎么一种知识,也不知道小学与中学有啥区别。如今要考试,就好比要在青石板上种庄稼,要在烂泥坑上盖房子,谈何容易?时代害苦了我们,时代现今向我们施以恩典时,我们有什么能力接受这份恩典?怨谁尤谁?牢骚谁抱怨谁?青春无法赔偿,知识只好从头学起。学吧,只当学生时代从今天开始。我安排自己的补习进程,有时来人频繁,学习效率极低,我就悄悄躲在木楼上,把梯子抽了,这样,连母亲也不知我哪儿去了,我就安安静静,无纷无扰地坐了一天一夜。倦了打会儿盹,醒了接着搞。母亲四处叫我,我模模糊糊听到,模模糊糊地忘记回应。这种方法效果真好,几个星期日就把几年的中学教材啃吃了一遍,待到集中培训补习时,我已做了几本习题,写了十数篇作文,背了相关的知识和定律……

11月,我顺利地报了名,没什么关卡。准考证需交五角钱,我拿不出。民师每月四元的工资需半年一领,现在还不到时间;母亲赶着编出了一挂草鞋,湿着卖不出去;此时的鸡也不下蛋了,家里没什么可卖。母亲逮了一只嫩公鸡缚住给我说:“孩子,嫩鸡子好卖,五角钱总该换得下吧?”我抱着鸡子赶到区上交报名费。一位吃公粮的人看我东张西望,料定怀里的鸡子是卖的,就问我卖不,我脑子里只有“准考证”、“五角钱”的概念,因而,一听问,忙说卖,问人家五角钱买不买。对方掏出五角二话没说,我感激不尽,连忙拿去领了准考证。此时的我不禁想起一位叫范进的古人,他也是这般穷,中举后还在抱着鸡子换米粮,那窘状令人堪怜。我雷同了范进的光景,能有他那般中举的幸运吗?

12月,隆冬如春,千万知青的1977年12月呀,吉星高照,每一阵寒风都是温暖的,每一片冬云都是灿烂的,每一道惨白的阳光都是精彩的。这个冬天是这么美好,是过年和娶媳都不及的。大家脸上都是喜滋滋的,表情都是乐呵呵的,情绪都是最最好的,说话、生气都一团和气。这个月考试啦,久违了的来真格的考试,属于寒窗学子展示看家本事的考试,又属于寒窗学子们了。命运将在这一月中决定,由自己凭本事决定,这一月,苦难的知青们将走下十字架新生。

学大寨的号子还在山山岭岭热火朝天,可听来却不再心烦,倒似乎让人感到了劳动情景的动人;饿着的肚子仍饥肠辘辘,红薯、红薯叶、红薯面是考试时的基本伙食,可已不感到难受难熬,倒是觉出“饿其体肤”的考验之美。看到了前途的日子,是天高地阔的日子,看啥啥顺眼,想啥啥顺心。有生以来,好像没获得过这样的光景,我悉心拥抱着这样的时光,希望昼夜不眠度过。

命运,1977(3)

考试在热切地期盼中到来。读书以来就未曾经历过这种考试,大家都有些不习惯。对比过去多年的不考试,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考,都觉得有些滑稽,有些好玩。不过,谁也不敢儿戏,都知道时代变了,这考试肯定是要兑现的。你游戏了,不会再碰上“张铁生”那等运气了。考场上我见到初中、高中同学,以及之前的学长、之后的学弟们,胡子一把的,满脸褶皱的,都信心十足。

考罢,我将半年的激动迅速收敛起来,好歹都交给公平的命运去决定了。我平静地回到了故乡,再与我的几十个学生打交道。我已深深知足了,能让我公平地参加考试已是我最大的运气了,其他夫复何求?不过,我还是希望考试揭晓晚一点,我怕早了,万一落榜,母亲的春节会过得极不开心。儿子无能,让母亲失望,那就是罪过了。母亲对我寄望深重,平时连一只蚂蚁也不踩死,那都是为儿子积德惜福,累积前程。虔之诚之,临了,儿子若给她争不了气,老人家何以支撑?因而,我暗祷:如果我落榜,也让我落榜在春节后吧!老天啊,我这厢乞求了!

发榜的日子没按我的意思来,偏就在春节前发布了。我忐忑不安地听到最后也没听到自己,那一刻天昏了地暗了,如坠万劫不复的深渊。尽管事先已有思想准备,但在事实来临时,什么思想准备都不济事了。千般悲哀,万种痛苦,母亲背转身擦了泪花又转过面来,慈祥地安慰我:“没事儿,好政策不变了,明年考上也不晚。”考取的青年们春节里喜洋洋地去未婚妻家拜年,我则像丢了八辈子人似的走不出门。跟人家怎么说呢?多少年盼着凭本事考,而今让你凭本事考了你却没本事了。推荐,你没有政治条件,考试,你又没有本事,哪头都占不住,你无前途就只能十足地认命了。这个春节打算作为生命的复活节,却被自己的无能变成了黑色的背运节。

1978年来了,失落慢慢丢开,再试一次吧!一些考取却因体检问题刷下来的考生心情更加灰暗,还没有我这等“再来一次”的斗志了。一天,在我挑灯夜学之际,从公社忽然传来消息,让我第二天去县城体检,说我在去年录取时被录漏了,本次补录时被发现方补上。这真是喜从天降,全村人几乎都惊奇得睁大了眼睛。是传说还是真事?是玩笑还是实话?是梦幻还是现实?先录的人早已喜过了,上帝这是又专为我致喜一次呀,也是专门在我身上制造一个好事多磨的故事呀。

管它是真假,是真事是谣传,我立马赶到指定的体检医院,看到我的名字真实地写在上面,我才激动地泪眼蒙眬:是真的,我被录取到一所专科学校,如果身体不差,我就会如愿走进大学,我的高考就宣告成功,命运将从此改变。

诚惶诚恐的接受完体检,一切正常;又接受了政审,有好心人关照,顺利通过。不久,录取通知来;不久,我如愿以偿地离开了早已想离开的故乡。离开故乡的那个春天,正值全国科学大会在北京召开,老诗人郭沫若的致词《科学的春天》非常令人振奋,我激动不已地听了又听,不禁感到人生的春天、自然的春天和国家的春天一同降临时,是这般的让人美不胜收。我们这些深受“*”之害的一代人如今成了幸运儿,新的前程来了,赶紧赶路吧,不堪岁月挥手扔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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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高考与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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