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轻时重,似乎是她的心志所致,一个对人世已经产生厌倦的人就会生无所恋……”
映雪听着,想起了亚父,道:“没有人能救她吗?”
“不知道。”楚幕连道,将妙手回春的手塞回被子里,“她中的毒也是情毒,在她体内蛰伏很久了,我想她已没有多少命数。”
“也许有人能救她。” 上前几步,望望妙手回春憔悴的脸,继续道:“也许亚父能救她,亚父说他在寻回春婆婆,想带着她隐居……”
“来不及了。”楚幕连很沉重的直言不讳,带着映雪去看妙手回春的眉心:“你瞧她眉心已经在发青,说明她自己在放任体内毒素流窜,而且她经常饿自己,或者不吃清淡饮食静养,我怕她撑不过十日。”
“她撑了这么久,为什么要放弃呢?”映雪为这个女子惋惜引憾。
“也许她是想明白了。”楚幕连不轻不重道,“她明白她终其一生都得不到她想要的了,所以彻底放弃。有的时候,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映雪心头微惊,不曾想触目两会说出这句话,怔怔望着他。
楚幕连又道:“西门墨玄说让我们在此处等一个人,我想这个人就是你说的亚父吧。”
“亚父?”
“楚相公……”两人正说着,门外徒然传来脚步声声,老妇带着个老者出现在门口,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楚相公,他执意要找你……”
只见亚父脱去了一身火夫军装,着一身浅灰麻衣,发须花白,满脸风尘。他进门就说:“映雪,老夫可赶上你们了,赫连军正班师回朝,不得叶将军放行老夫差点出不得营来……”
“恩。”映雪自是惊喜,忙去为亚父倒茶解解渴,亚父接过,却是直直走向那土炕,轻轻唤了声:“回春?”
“亚父,她就是回春婆婆。”映雪与楚幕连对望一眼,站在身后为亚父作答:“回春婆婆被点了睡|穴,所以一时半会不会醒。”
“老夫知道。”亚父很安静的站在炕边,瞧了妙手回春半响,转过身来:“她太傻了,为一个没有心的人变成如此摸样,实在是罪过罪过。”
“她可能不久于人世了。”楚幕连在旁边静静出声。
亚父眸中一痛,道:“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一生一灭,都自有来去,只怪老夫当年不会破除执念,与她有了戏言。”
“何为戏言?”映雪不解,道:“回春婆婆说,她曾生下过一个孩子。”
“孩子?”亚父朗朗大笑,捋须自若:“当年老父年轻气盛,在练功之际不听师傅教诲不小心闯入她的毒花谷,中了花毒。那时冷月高悬,茅屋一间,她执意拉老父跪在月下对月盟誓,以做解花毒及出谷的条件。所以为出谷,老父对她有了戏言,并无夫妻之实。”
“可是亚父明明说与回春婆婆有过短暂姻缘。”
亚父坦然一笑,身心清净:“老父这一生从未对女子许过誓言,与回春那几日的相处,叹为短暂姻缘。那是是老夫第一次下山见到女子,也由此给师门引来无尽麻烦。哎,老父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回春……”
“秦灏,是你吗?”炕上传来妙手回春沙哑的声音。
三人一惊,连忙转身,果然见到妙手回春醒了,正看着亚父。
亚父走过去,平静道:“是我,回春。”
苗回春从被子里抽出那只皱巴巴的手,要来抓亚父的手,嘶哑道:“秦灏,你终于肯来看我一眼了,你知道吗?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阻止你入道……咳,咳……我在毒花谷对你不好,那是因为我在乎你,如果我不用解药逼迫你月下誓盟,你就不会对我说一句誓言……”
亚父犹豫了一下,终是将手伸过来让她抓着,“我知道。”
只听回春又道:“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我错了,我为了一个无心的人,杀害你无辜师兄弟无数,自甘放纵,故意怀上别人的孩子,然后将那人孩子亲手杀死……呵呵,我越往下陷越不甘心,所以毁了我们苗家的衣钵,将情花毒用来害人,也导致自己在炼毒时中了情毒……到了晚年,我才知道自己活得有多么的寂寞……”
屋子内的三人静默,无声悲哀。
“我知道秦灏你不会爱我,也知道自己永远没有解药,所以我这些年不断装疯卖傻,不断害人,因为我想让世人跟我一样痛苦,我不甘心独守这份寂寞……你中的情毒……”
她指指映雪,大笑道:“就是我送给别人的,我非常痛快看到你早生华发,和我一样没有解药,哈哈,可是你是个傻子,别人这样对你,你居然还以怨报恩,任我贱骂,救我的命……”
映雪敛眉,轻道:“你本身有一身好医术,理该布医赠药行善救人,只是为情蒙蔽双眼,走了错路。我今日救你,是因为我不能见死不救,如果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只小麋鹿,我也会救。”
“那么你不想知道当初是谁找我要的情花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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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知道。”映雪微偏首,看向别处:“人之将死,即便有仇恨,也是落花已随流水去。”
“映雪!”楚幕连不喜欢她绝望低靡的语气,喊了她一声,“莫要这样说,你有救。”
“呵呵。”妙手回春对此凉凉一笑,坐起身子来,笑道:“好一个痴情种,可惜你永远救不了她呀!因为你永远不会是她心底的那个人!”
楚幕连脸色一白,没有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