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婳哦了声,也没问她怎么知道的,只是盯着那图案,兴致勃勃的说:“那你画的这个,等会儿要先给我贴上。”
绿栀微微侧目,看着小姑娘细嫩的皮肤,说:“那我还不如直接给你画一个。”
言婳一愣,手指指向自己:“直接画脸上吗?”
绿栀嗯了声,收起笔看着她:“要画吗?”
言婳闻言端正了一下身形,并没有犹豫,就拨了拨额前细碎的绒发,仰着小脸信任的说:“嗯,你画吧。”
“那你坐近些。”
绿栀也应的十分利落,随即转过身,等着言婳把自己的蒲垫拉的更近些,她便一手抬起女孩儿小巧的下巴,一手在胭脂墨里轻沾了下细细的笔尖,问:“你想画个什么样的?”
言婳眨了眨眼睛,透亮如墨的眸中似落了一汪星辰,她认真想了想,最后说:“画个花吧。”
话音未落,又忙补了一句:“但是你要给我画个不一样的。”
绿栀微微沉吟,转而很快就执笔落在她白净光洁的额头上。
殷红色染墨侵透的毛毫笔尖还带着些许的凉意,初一碰上皮肉,细细凉凉的触感便让言婳有些不适应的晃了晃头。
“别乱动。”绿栀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
言婳鼓了下脸蛋,随即乖乖哦了声,一边又抬着眼睫看着近在咫尺的绿栀。
冬日的清晨,空气清爽安静,煦阳温柔的穿过层层曲折的回廊,缓缓落在绿栀脸上。粗布外衫装扮的她皮肤并不算特别白,夏日的做工又把她露出来的地方都晒成了浅浅的蜜色,但看起来却很干净,又很健康。
言婳间或时感受着额头上细微的描画动作,但最终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绿栀身上,对方神色认真,眉眼平和细致,明明还是少年,却犹如山岳河川,令人望之心安。
绿栀只沾了两次墨,她落笔很轻,笔尖走向却很流畅,花蕊细细卷卷的形态随着她的动作跃然而出,很快便在一层细腻白皙的皮肤上展现出几分昳丽来。
她画完最后一支细如银针的花瓣便收了笔,又细细端详了两下,松开手指,说:“好了。”
言婳回过神来,眼珠儿反射性的往上转了转,一边问:“你画的什么?”
绿栀说:“曼珠沙华,一种红色的石蒜花。”
言婳啊了声,又眨了眨眼睛:“那是什么?”
绿栀搁下画笔,耐心开口道:“是一种石蒜科的植物,红色的,花瓣和花蕊细长蜷收。因为这种花是夏天的时候生长,叶落时花开,花落时生叶,花叶永不相见,所以也被称之为彼岸花,意思就是开在生死两届之间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