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想起来了一件事,那时在茶楼她也是这般由头,消失的有些久,他便去找,结果找到的只有怀王。
原本他并不会将二者联系起来,但如今一切都渐渐浮现出水面,怀王又是林将军之子,他还有什么想不通呢?
陈清和混进人群来到他的身侧,两人一前一后的拐去了最近的巷子。
“殿下。”
“找到了。”
“那,殿下现在如何打算?”
陈清和心脏跳得飞快,她紧捏着袖角,声音微颤。
晏寂清搂上她的腰,俯身做暧昧的姿态,以半边将她挡住,在她耳边低声快语:“今晚去挖官银。你那边,要想办法在我回来后将许姨娘带出来,同天,我会去五芳斋救人。做完这些贺韫必将察觉,你不要再回去,我安排你连夜回淮安,有我的人在,他动不了你。”
“…”陈清和呼吸一滞,追问:“殿下是去——”
“南山。那时正逢她邻里死了夫君,她便将东西藏在了尸体里,让其随之下葬;贺韫翻遍了南山,也挖开过许家的坟,可谁也想不到,她根本没藏在自家,也更不会想到…会塞进尸体里。恐怕她那邻里知道都要晕过去了。”
晏寂清说着。他听时都觉得这许夫人的心思和胆子实在是个角色,若非生在平民家,又逢乱世,她定要有番作为。
贺韫生于官吏人家,所以有着这般心思手段;而她一平民妇人,不仅开别人的棺椁,还敢把官银往人家夫君尸体里塞!事后立即带着女儿逃命,并能想出装疯的法子来掣肘贺韫;若贺韫想找到那笔官银,就必须通过她这张嘴,可若想她还能说话,那就得让她活着;只要她忍住屈辱与折磨,她与女儿就都能活下来。
她靠这个法子,即便被贺韫切了三根手指,半张脸烫进油锅,仍不开口,生是掣肘了贺韫整整十八年。
许姨娘亦能坚持着,在相府挨了十八年的打,受了十八年折磨,母女俩仍死死地守着秘密。他听来都有些佩服。
也难怪后来贺韫会没了法子,居然要靠强迫许姨娘有孕,再生个孩子出来做要挟。又倘若他没有长着肖似父亲的脸,以许夫人的警戒心恐怕还问不出来。
好在她既聪明便想得明白,此生若还有重见天日好好活下去的那一天,就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于他。
被贺韫害死的林将军一家,一旦得知真相,势必会报仇雪恨,而那官银便派上了用场。
这是唯一的机会。
如此想着,他随即又道:“一去一回大抵是十五天,我亦怕夜长梦多,会徒生变故,故而一切能进行的越快越好,你要尽可能在二十天内就将许姨娘带出来。”
“我明白了。”陈清和应下。
她颤了一下眼睫,半个月,那正好是贺行云春考…
若一切皆能顺利,贺家便活不过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