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斌终于获得了自由,尽管是暂时的。他吃力地从地上坐起来,倚靠在沙发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宋卫东端坐在沙发上,任由小马帮他包扎伤口。
龚斌嗓子哑得咳嗽不止,他顺手抄起红酒朝嘴里灌。
“这什么啊!你拿的是我做菜用的红酒吧?”龚斌皱着眉头问道,“几十块钱的红酒你也喝?”
“少废话。”宋卫东脸上有点挂不住,“快说怎么回事。”
“孔南平出狱那天,他说已经收到钱了,想要当面谢谢宇少。本来我说不用了,可他一再坚持。我给宇少打电话问他想不想见,宇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可见面后,孔南平就以顶替坐牢这事敲诈宇少。当时宇少喝了不少酒,先是争执,然后是撕打,最后,宇少枪杀了孔南平。”
宋卫东深深地看着龚斌,“为什么之前一直不说?”
“我们一起把他的尸体藏好后,我就和宇少说过。这事,天知地知我俩知。决不能对第三个人说。只有这样,宇少才是安全的。”
龚斌冷笑道,“岂止是你,连老爷子那我都没说实话。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儿子的安全!”
宋卫东面色缓和下来,平静地问道,“有证据吗?”
龚斌挣扎着站起来走进卧室,没一会拿着一块存储卡出来,递给小马。
小马将存储卡塞入手机,打开视频。
那是一段行车记录仪的监控视频。一开始,龚斌将一个小子推搡到汽车车头前,然后拿着铁锹穿过视频,去视频外的地方挖坑。
之后宋博宇出现。他摇摇晃晃的,好像真是喝了不少。就在他拿着枪转头看向龚斌时,地上的小子好像挣脱了绳索,爬起来向宋博宇冲去。
看面相,这小子和宋博宇长得一模一样。宋卫东明白,这就是孔南平。
之后应该就是撕打,可车载记录仪根本没录上。
没过多久宋博宇出现了。他和龚斌一起用力将一个尸体拖入深坑。之后是他俩倒班铲土填坑。
看着宋卫东深思的表情,龚斌心中暗暗得意。
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场景。所以,当天他停车的角度是事先考虑好的。孔南平杀死宋博宇后,他们不光摘下死尸上的所有首饰,更是让孔南平和宋博宇换了衣服。
龚斌知道,孔南平只是个普通学生。像这种化妆卧底的活肯定办不周密。所以,他准备了这个视频。只要能证明孔南平死了,那宋博宇就只能是宋博宇了。
“你真的没对任何人说过?包括老爷子?”宋卫东问道。
“你要不是他亲爹,要不是你今天要废了我的手,我也不会告诉你。”龚斌笃定地说道。
宋卫东接过小马递过来的存储卡,狠狠折断,放在口袋中,“干得好。”
宋卫东站起身,走到龚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错。以后你就是我兄弟。”
说完宋卫东转身就走,可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扭头看向他,“回头我给你两瓶好点的红酒,你特么的别给我做菜用了。”
龚斌坐在地上,听到宋卫东的话一愣,然后笑了。
宋卫东也笑了,“走了,明天小马会过来给你换茶几的。”
看着他们走出家门,听到家门关闭的声音,龚斌终于长舒一口气。
这一关可算是过去了。
他艰难地站起来,跌跌撞撞穿过客厅,趴在厨房窗台上。
看着宋卫东和小马登上汽车,他才如释重负地再次坐在地上,头倚着橱柜,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