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景立了皇后以后,摄政王便开始逐步放权,为他一步一步退出朝堂做准备。
只不过凡事需得有一个过渡,不能操之过急。
行渊培养的一批官员,也都悉数为长景所用。
在长景心中,他一直觉得即便是摄政王掌权也没什么不可,只要于国泰民安有益。但是他又非常清楚,他皇长兄的志向一向不在庙堂。
他去王府里见到眠眠养的那几只鹤,通体雪白、优雅,展翅飞翔的时候十分令人向往。那时他就觉得,皇兄像极了那鹤,终究是要归野去的。
行渊比以往更清闲了,有更多的时间在家里。
有时候看看书,他坐在窗前,时常就有娘儿俩的影儿屋顶来房梁去的,从他的窗外一掠而过。
姬无瑕一阵风似的,停在他窗前,手里采来一束白槐,香气清淡,沾着淡淡露水,她笑容满面地递给行渊,道:“行渊,送你。”
行渊伸手接过,她就又跑了,眠眠后脚追了上来,一直叫娘。
行渊看着那束白槐,又回想着她方才的音容笑貌、神采飞扬,即便时隔多年,也一如从前。
说起苏阮,白天在太学院里跟着同龄的公子小姐们一起学习,是个娇娇可人儿的模样,晚上在家中则是束起衣裳挽起头发来,跟着爹娘舞刀弄枪。
苏阮的功夫大多数时候是陆杳教的,彼时苏阮跟着他娘学习时,相府的三公子小苏胤就坐在院子树脚下的小板凳上,面前摆着一张稍高一点的小几,他一边看哥哥习武,一边捧着一碗羊乳羹吃得津津有味。
嬷嬷们带过三位公子,一致发现三位公子都不娇气,平时都不需要随时有人在身边小心呵护伺候着。
只不过只要苏阮在家,他在哪儿苏胤基本就跟在哪儿。
陆杳教苏阮时,苏胤也跟条小尾巴似的撵在脚边转,有时候自己把自己绊一跤摔在地上。
陆杳就对苏槐道:“你把苏三抱开一点。”
苏槐走过去,一手就把地上的老三捡起来,像拎着个白萝卜似的,拎着就走开了。
有时候苏槐看着陆杳指点儿子,他也要上去指点一下,结果指点着指点着,意见不合,最后他跟陆杳总能够打起来。
然后苏阮突然就发现,好像没他什么事了。
文化课上苏阮也丝毫不用人担心,太傅教的课文他都能熟读领悟,布置的作业他也能完成得很好。
甚至于学堂里的小姐妹们约他一起去学绣娘的女红课,他也能去学得上好。
公子们见着苏阮绣出来的花鸟手帕,争相想要得到。
小姐们见到他绣的成果,则煞是羡慕,纷纷想要模仿,也绣出个同等好的纹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