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站墙头打鸣,天边鱼肚白。
惠贤老和尚再次认真坐在灵堂里诵经超度祈福,小石头也精神抖擞,刚刚可是在王家吃了早饭肚子饱得很,两天内得以连续吃饱饭,日子很难得。
王家老地主知道了自家小儿媳妇有了遗腹子,喜悦冲淡不少悲伤。
张婉也不用在灵堂跪着了,搬来棉墩,厨娘随身伺候,老地主寻思着赶紧把小儿子葬了,水泡那么多天放家里不合适,墓地坑也挖好了,有了孩子也可以进祖坟,反正太阳还没升起,趁机赶紧下葬。
说干就干,老爷子指挥家里长工庄户抬棺出殡。
为了防止张婉受刺激精神过度悲伤,白雨珺再次暗中让她睡着,对外就说昏过去,还能显得烈妇风范。
惠贤和小石头也得跟着去,庄里人需要俩人壮胆,没谁比惠贤那高僧形象让人放心。
白雨珺待在张婉屋客厅,细心将布条缠在刀柄上防滑,根本不管这里是谁家住的是谁,王家人在看见那横刀后不敢上前询问。
半晌,张婉醒了。
扭头看见客厅里的白雨珺。
“出殡了么……”
“嗯,进了祖坟茔地,别想太多。”
白雨珺头也不抬,双手麻利缠布条,时不时伸手握一下看看顺不顺手。
“唉……”
一声叹息,再次沉默。
良久。
“姑娘哪里人,为什么留在这里,我与你并不相熟。”
之所以称呼姑娘是有讲究的,只有未出嫁女孩能叫姑娘,嫁没嫁人看发型能看出来,结了婚的女人会盘起头发,未嫁人的不盘头。
“我?十万大山白蛇,嘿嘿,你怕不怕。”白雨珺难得讲真话。
张婉努力笑笑。
“姑娘说笑了,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时间太长怕是会对你的名声有影响。”
未出阁的姑娘是不能随便乱走的,尤其是住在别人家,很容易传出闲话坏掉名声,张婉担心这个莫名出现的姑娘名节。
“名声?”
白雨珺愣了愣,随即摇头笑笑,一个妖怪担心什么屁的名声,说得好像妖怪名声啥时候好过似的,说不定随时跳出来个人高喊妖孽纳命来。
“你安心休养,我会跟在你身边几年时间,不愿意留在这鬼地方,可是没办法。”
“我……”
“有郎中来看你,其他的不用操心,有我在,别问为什么。”
几句话将张婉堵住开不了口,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秀才女儿,从小接受三从四德教育还没变成与人叫骂的泼妇,被白雨珺说了几句便老老实实不乱说话。
没多久,一个王家集当地郎中背药箱进门。
王家一大群人聚在屋子里,王老地主更是心惊胆战看着郎中,他喜欢小儿子,更希望小儿子能有后,早上小儿媳妇说有身孕他还是有些怀疑的,生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老眼昏花的老郎中医术不错,诊脉后确定是喜脉。
“嗯,是喜脉”
本来老郎中想祝福来着,可人家刚刚死了男人也不好说什么恭喜之类的话,省的被人说自己不会做人,简单说一句算了。
王老地主高兴地老泪纵横,好歹老幺有了后,有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