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摇头:“我肯定要当寡妇了。”
张虎叹气:“那也不一定。”
孟欢把剪纸一扔,抬头,声音发腻:“蔺泊舟再不回来,我就要哭了,呜呜呜呜。”
“……”
张虎拿着剪刀,心情十分复杂。
他是跟着蔺泊舟长大的那一批辜州亲信,在他印象里,少年时的蔺泊舟便出奇的聪明敏捷,才智惊人,阴沉俊美,十几岁时着青衣骑马出巡,大街上的年轻姑娘们掷花如雨,跟在背后相随,传了好几年的“青衣世子”。
跟了他这么多年,蔺泊舟什么都好,就是成亲太晚,眼光高,好像一般人家他还有点儿看不上,必须娶一个很特别的那种。
张虎平时就想啊,什么特别的人,能俘虏王爷的心呢。
孟欢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呜呜呜……好想哭,蔺泊舟死了怎么办啊。”
“……”
张虎叹了声气,放下剪刀。
看不明白,就。
积雪的院门口,忽然响起了两声“咔咔”扣门声。张虎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口,将耳朵贴着门。
“谁?”
门外是个太监的瓮声瓮气:“王爷,让接王妃回府了。”
张虎打开了院子门。
街上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华盖积着薄雪,马匹正在悠闲地踱步,鼻子喷出阵阵热气。
回府?
孟欢抬眼,站起了身。
怎么回事?
他只知道蔺泊舟如果活着会回院子,可好像没说什么回府啊?
张虎走到马车旁,帘子露出一截修长分明的指骨,接着,探出了蔺泊舟的侧脸:“欢欢呢?”
还真是蔺泊舟。
孟欢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他大步往前跑,风雪吹到眼睛里凉凉的,大概是忽然吸了一口冷气,鼻尖也特别酸,孟欢边掉眼泪边往马车里跑。
跑到马车旁,孟欢眼眶通红,唇瓣呼着一缕一缕的热雾。
“快上来,回王府了。”
蔺泊舟从马车里探过了手,手心温热,有力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孟欢爬上马车,帘子放下去那一瞬间,往前用力一倒,重重扑进了蔺泊舟的怀里。
少年身上带着风雪的凉意,脆生生的,一下子撞进来。蔺泊舟探过双臂接稳,似乎被撞得有点儿重,发出很低的一声轻笑。
“好,抱住了。”
他的手往上,很快抚摸着孟欢的肩膀,直至后颈。
微微抬头,耳颈沾上了发凉的液体,似乎是一滴眼泪。
“欢欢怎么哭了?”声音似是意外。
孟欢丢脸的一揉眼,鼻尖通红,哭的一塌糊涂。
声音特别委屈:“你让我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