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端端的,太后便要赶殿下走呢?!
趁着小肃子失神,清儿挣脱了他,又朝门口跑去,能否从低贱宫婢变成皇子宠婢,可就只看今晚了……
她的手还没碰到门,后脖处便被人敲了一记,而后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小肃子从后面接住了她:“还好这点功夫还没废,为了你也为了殿下好,只好先把清儿姑娘你敲晕了,不要怪罪啊。”
说着便扶她去了一处空置的房间里。
等安置了清儿,小肃子再返回正厅里,却发现正厅的门敞开着,里面竟没了左夺熙的身影。
小肃子吓了好大一跳,忙去看他是否回了卧房,谁知道卧房也是空无一人。他又忙将钟秀宫各个房间都找了,竟都是空荡荡的,最后转悠回院子里,累得气喘吁吁,心里想着再找不到的话,是不是该去向皇上和太后禀告此事。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不见呢……
这时候,遮盖月亮的乌云移开,月色洒了出来,也将屋顶的人影拉得老长,小肃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头一看,原来左夺熙在屋顶上坐着呢。
“殿下,您可吓死奴才了。”小肃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仰着头道,“冬夜风大,晚上又冷,您穿得薄,快下来吧殿下,仔细受了风寒。”
左夺熙道:“不冷。”
小肃子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殿下,天大的事明儿再说罢,夜近三更,也该是睡的时辰了。”
左夺熙道:“你先去睡吧。”
小肃子又愁又急:“殿下可是因为今晚的事烦闷?有什么话可以向小肃子诉说吗?奴才愿意为殿下分忧解劳。”
左夺熙摇头:“你别吵我了。”
“殿下……”
“让我安静会儿。”
小肃子半截话顿时全部咽回肚子里,殿下的语气不是在命令……他在请求。
他从未见过殿下这般低落的时候。
小肃子不忍再吵他,默默地转至廊下,静静地等着主子下来。
屋顶上,左夺熙一个人静坐着。
在钟秀宫的屋顶可以很轻易地看进清心宫的院子,而此时清心宫的房间俱已灭了灯,只有廊下各角挂着灯笼,还有守夜的侍卫婢女在走动。
他从怀里掏出新得的生辰礼物,在月光的注视下描摹着上面一针一线绣起来的“熙”字。
他又想他现在坐的这片屋顶正是当年给傅亭蕉扔牙齿的地方,可惜月色终究太暗,刚刚他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
罢了。
他将丝帕又塞回心口,脑袋里不断回荡着今天太后对他说过的话,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什么都明白了。
只是他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觉得他对傅亭蕉有肖想?他从来没往那里想过!
他一直只是、只是把傅亭蕉当成妹妹——
可是,当“妹妹”这个词蹦了出来,他却又觉得不对。
也不是妹妹……
是一个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地存在。
但,绝不是太后所担忧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