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然:“……”
宋明利:“……”
围观同学:“……”
既然不给他送水,你过去干吗啊?
好问题,关雪息也想知道,他过来干吗?
刚才他们分水,只剩一瓶的时候,看见杨逸然和宋明利都往同一个方向看,关雪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拿起水就走了过去,心里想的是赶紧分完好下课,下节课是生物小考,他想提前去水房冲洗一下,换换状态。
人在剧烈运动后,大脑是有些缺氧的。
他抬腿走出两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杨逸然他们说的是“陈迹”。
——给所有人摆臭脸,像孤儿一样的陈迹。
关雪息没有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重口味爱好,但都已经走出去了,中途折返回来,未免显得太怂。
没必要吧,他又不怕陈迹。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几个呼吸的工夫,他就已经走到陈迹面前了。
再退是不可能的。
水,也是不可能送的。
关雪息不打算给别人拒绝自己的机会,他自己一口气喝了小半瓶,陈迹刚才应该是听见身后分水的动静了,也以为他来送水,见状似乎微微怔了下。
说“似乎”,是因为陈迹的神色变化极其细微,如一潭死水般几乎无波澜。
关雪息不确定自己是否分辨错。
但这不重要。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教室外走廊打了个照面,第二次是在食堂闹了个乌龙,这次在篮球场外的绿化树下,面对面而立,关雪息“被迫”和陈迹近距离接触。
最先给大脑传达信息的是嗅觉。
他闻到了一股中药味。
很淡,清苦的,从陈迹身上散发出。风一吹,又没了。
关雪息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陈迹和别人一样,也穿校服。校服这种东西,好看的人怎么穿都好看,不好看的人越穿越平庸,陈迹显然属于前者。
他的鞋子是普通款式球鞋,并非任何名牌,但刷洗得很干净,不像一般男生不修边幅,净是污痕。
今天最高气温二十四度,这个季节的沣德最尴尬,穿多了热,穿少了冷。
关雪息刚打完球,一身热气散后,短袖短裤的球衣挡不住秋风横扫,陈迹却穿着秋冬季校服外套,拉链系得松垮,里头是一件白t,宽阔的肩挺得很直——是见到有人走近才直起的,刚才他低着头写字,手里是一本数学练习册。
……他竟然在做题。
不过,看起来身体很好,不像有病的样子。
哪来的药味?
关雪息找不到话跟他说,也并没有几分跟他搭话的欲望。
但这样走到对方面前,晃一圈再回去的行为,实在太莫名其妙,关雪息势必要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