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相堪舆的传人,还不知道在何处。
想到师尊蒋一泓,花费二十年寻弟子,他觉得,他再觅一徒的事情,可以在寿宴结束后,就提上日程了。
“出来吧,不用一直藏着了。”淡淡的话音,从李阴阳口中传出。
十几米外,一棵粗大的柳树后,一个两条腿瘦得像麻杆似的人,走了出来。
干瘦的身材,和张九卦有六七成相似的面相,腰间是普通的罗盘,唐装同样材质普通。
张九卦是精明的高人,此人,就要显得俗气很多。
只不过,俗人眼中也有坚韧。
张尔匆匆往前几步,腾地一下,跪在了李阴阳面前。
“张尔,见过李先生。”
“张尔……”李阴阳若有所思,想起来了此子,是张九卦的弟弟。
他也曾点评过此子几句。
只是没想到,此子居然也初窥门径了。
“你倒是坚忍不拔。”
“只可惜,命数并未眷顾你。”李阴阳再一次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在唐镇时,他心境一直都很不错,到了这开阳,却频频摇头。
明明,让他烦心的事情,只有儿子教养不够这一件。
这一下,却变得极多一般。
“命数……”张尔抬起头,眼神丝毫没有颓败,反倒是更坚韧了。
“李先生,古人说,人定胜天,虽然我张尔是一介普通人,但已然有顽强的精神,我能受得起磨砺。”
“若我是朽木,朽木亦可有用处。”
“我觉得,自己还未曾腐朽到那个程度,不算璞玉,总也能算一块杂玉吧,就算不是杂玉,也可以是一块石头,石头即便是不可雕出好物,却也能做山门,或者是垫脚的基石。”
“张尔不想一生平庸,我信风水!”
“有信念之人,还望李先生可以成全!”
语罢,张尔重重叩头,三下后,他头顶出现一抹血痕。
李阴阳却并未动摇。
“这些年,我初会阴术后,去过一些村庄,见其不平之风水,将其抚平,见多灾多病之人,替其更改,所收不过一枚铜板。”
“我曾喜欢钱,事后我发现,钱似是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我发现,行善后,冥冥之中,我有一些改变,本来不通的风水术,忽而一夜醒来,竟豁然开朗。”
“地相堪舆的先生,走遍天下,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没资格做地相堪舆的先生,但我想做其马前卒,还望李先生成全!”
“即便是做一马夫,张尔亦可!”
张尔再次俯身一拜。
李阴阳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松动。
一个小人物,能有此番体悟,倒是不常见。
“用风水先生做马夫,就不必了,你倒是没撒谎。”李阴阳开口道。
张尔面色大喜,他垂首,恭恭敬敬的聆听。
“开阳外,有一座大山,一山生五峰,五吉之外,又有山势四吉。”
“你既然风水术初入门径,那我便带你去看看那山,再做一些点评,能领悟到多少,就全凭你自己的造化了。”李阴阳又道。
张尔高兴得浑身发抖,他颤巍巍的,又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李阴阳却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道:“你我非师徒,我也无心再收一阴术弟子,所教所授,无非是见阴阳界有一持之以恒之人,动了一丝惜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