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最开始忽明忽灭,就好像才旦喇嘛的性命,随时会湮灭一样。
不过,几秒钟后,这烛台稳定了,才旦喇嘛脸上的黑气完全消散。
六层罗盘从他头顶滑下来,他松开了手,栗木棍和通窍分金玉尺也落了。
我收起三件法器,才堪堪松了口气。
管用了……
还是曾祖靠谱,还是师祖给力……
才旦喇嘛的眼神又呆滞了一次。
他逐渐恢复了行动力,开始盘膝坐好,双手合在胸前。
“才旦喇嘛,你先在这里不要动,这盏灯燃着,你就一直活着。”
“等我,先去找那个杂碎德夺算账。”
我喘了口粗气,转身,分辨了动静的方向,往前走去。
十几步路后,我先捡起来了地上的手电筒,本来一米见方,我勉强视物。
现在一米内,我能看清楚了。
又走了十几步,到了德夺的面前。
他还是坐在莲台上,闭着眼,一副庄严肃穆的模样。
“他……已成肉身佛。”身后,忽然传来才旦喇嘛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
扭头看去,先前盘膝的才旦喇嘛,居然端着续命的灯盏,就在我身后。
他轻手轻脚的,我居然没听到动静……
“才旦喇嘛,别吓人了,你今儿吓人够多的了。”我再喘了口粗气。。
“肉身佛,已经不可破,我们得离开这里,想办法稳定风水,风水无碍,他不醒,则无碍。”才旦喇嘛又道。
我沉默,这一瞬一言不发。
羽化,就是僧侣眼中的肉身佛吗?
不过,我们真能走么?
叛僧一直没进来,应该张立琮那里无碍。
可叛僧能出现一个,就不能出现第二个吗?
这一次我们走了,下一次呢?
这事情,纵然此次断了因果。
但这群苦修的僧人,代表的也是一种信仰。
他们若是再无端端的遭受无妄之灾呢?
我不是一个广义上的好人,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我用的比谁都多。
可在这里,我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