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个鬼啊?啊?所以,你在跟师尊提交大型传送阵……不,你在研究那玩意的时候,竟然没有先知会我一声,最后大型传送阵的消息还是从其他人嘴里知道的!你知道这事有多打我的脸吗?现在我的阵法厅还有我家里简直跟爆炸了似的,几乎所有人都在找我问这件事!”这是实话。
比起多出来的工作,现在冉灯的人际关系给她造成的麻烦还比较大。
可冉灯也知道,以关业那个不知人情世故的脑袋,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关业一副显然才知道这件事的表情,他咬了咬腮帮子,缓慢道:“对不起。”
“这不是对不起能解决的问题,”冉灯抱胸说道。
她有点后悔自己出来得太急了,没从阵法厅带两个堂兄弟出来装成自己的小丫鬟,反正他们最近喳喳喳的烦死了,如果可以用来伴奏就好了,那样比较有刁蛮恶毒女配的气势。
冉灯现在只能靠自己,她用一米六七的身高去霸凌一米八六的师弟:“关业,我要以冉家继承人的身份向你宣战!”
“……”
让我们在资格考试上一决胜负吧!如果我赢了,你要登报承认我才是天灵派最强的阵法师,并且将整个大型传送阵工程让给我们阵法厅……”
“你要负责这个工程?”关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果然过份了吗?
冉灯心中想道,却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师姐,你没事吧?”关业却露出担忧的表情,“虽说你主动要举办资格考试就很奇怪了,现在竟然想要负责传送阵工程,没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吗?!”
“你就说同不同意吧?!”冉灯恼羞成怒。
“同意,我是说传送阵的事情,”关业诚恳地说道,“我不知道由我来建传送阵会给师姐带来那么多的麻烦,否则一开始就会交给你了。不过现在也来得及吧?无论是主持大型传送阵的建造也好,还是设计传送阵的虚名也好,不需要考试什么的比试,也不需要什么胜负,你需要的话,尽管拿去就好了,只要能让我继续参与建造工程就好。”
“哈?这是你设计得传送阵,不会一点都不甘心吗?”
“没什么吧?”关业奇怪道,“反正这个传送阵也是为了和妖族更好的结盟才建造的——说到底,是我们太没用了,无法做到像是师尊那样转换位置,会耽误师尊的研究,所以才需要这样的传送阵,因此是谁设计的,谁负责建造的,根本无所谓,重点是我们可以从中学到多少东西。”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冉灯嘀咕道。
就是因为这家伙总是在意技术本身,也无视其他,才会被天道盟司工部的那个家伙计算,甚至被抽掉脊椎吧?
冉灯想道。
冉灯当然知道关业的仇人是谁。
不如说,除去最晚拜入师门的莫喜和莫悲,其他几个都知道真相。
毕竟师尊捡到关业的地方不是什么秘密(),而以关业当时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离他被抽取骨头的地方太远,所以只要有心,很容易就能调查出那个产业属于谁的——
周诲当时是去天道盟拜访梅竹夫妇的时候,在天道盟附近的乱葬岗捡到了关业,而那片乱葬岗附近就有一个小型的修仙家族,对方家主虽然也才筑基,但属于天道盟司工部官长关信广的远亲。
即便周诲当时为了医治关业顾不上惩罚凶手就离开了,但之后有心的话,其实立刻就可以复仇,之所以一直没做,是因为司工部的关信广在关业被捡走后不久,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这件事,当即以“整理内务”为理由,“调查”得知自己的远亲竟然被心魔所迷惑多行不义,因此斩杀了对方,还顺手清理了自己的远亲全家,还弄了一只魔族出来企图定罪。
也因为关信广做得那么彻底,周诲想要替关业报仇,继续调查此事,又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难免会和天道盟撕破脸,甚至影响到他和梅竹夫妇的关系。
关业并不希望师尊为他做到那种地步,因此拖着病体苦苦哀求,再二申明自己是“想要亲手报仇”,才让周诲没有追究下去。
但关业才筑基,关信广却已经大乘了,倒不是说关业永远追不上关信广——以关业的毅力,大家并不觉得他无法大乘——而是因为关业的根骨和经脉受到了损伤,以器入道又是需要时间的修炼方法,所以大家都担心没等关业成长起来,关信广就先一步陨落了。
而且,关业真的有心要报仇吗?
这是天灵派众人一直担心的事情。
毕竟以关业如今这个只关心技术,不关心名声和他人眼光等身外之物的犟劲来看,他搞不好会觉得“反正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为多余的事情浪费精力,多炼制几件法器不香吗?”,从而说服自己,放过仇人。
问题是,心态上‘通达’了,受过的伤害就真会消失吗?
一个悲剧可不会因为主角是个笑眯眯的傻子而变成喜剧,只会显得更加可悲。
即使关业不去想这件事,他受损的根脉,不合体的脊椎,心底留下的伤痕都会在潜意识中提醒他,直到某一天突破的时候,成为他无法逾越的心魔,再次阻碍他的大道。
冉灯不知道其他人对此是怎么打算的——师尊也许有更好的办法吧——不过这一次,冉灯决定‘一劳永逸’的时候,发现可以顺便帮关业也‘一劳永逸’了。
武力上还不行,但炼器上,关业还怕输吗?
这是筑基期就可以做大型传送阵的关师弟啊!
这一界,也就师尊能教他了吧?
于是冉灯精心搭建好了舞台,还冒着自己也被挂在树上的危险,把大师兄放下来去请了另一个重要演员,却没想到自家这个也挺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