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鸿说:“把口口停掉,改成口口,先治吧,总要有点成效,家长不愿用激素,只能试试……”
有的药用不好是毒,有的毒用的好也是药。
教科书概括不了所有的情况。
姜茶拿笔记了下来,因为她从未见过这种用法,但细想又能揣摩到一些精妙之处。
难怪,庄鸿年纪轻轻就成为科里的中流砥柱,儿科是哑科,是经验科学,他是有些本事的。
姜茶的夜班是在新生儿病房,基本上没什么事情,有事情也是老师去处理。
新生儿病房像一座层层叠叠的迷宫,根据新生儿的危急情况,这里被分成了不同区块。
姜茶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出生时只有500g重的新生儿,现在是三斤多。
据老师所说,上周才脱离有创呼吸机。
老师说:“妈妈有心脏病,提前剖出来的,在这住了将近半年了,刚来的时候和一只小老鼠差不多大。”
跟在后面的实习生问:“那得花多少钱啊?还不如再生一个。”
这话是不妥的,但这里没有家属和其他人,老师只是说:“做父母的,总是不忍心的。”
老师今年四十多岁,有自己的孩子,所以能感同身受。
“家长要救,我们没有不救的道理。”
姜茶隔着玻璃,似乎能感受到生命微弱的跳动,是那样脆弱,偏偏又是那样坚强。
她站在这里,耳边是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像站在宇宙爆炸的中心,生命最初的地方。
“这世间的事,除了生死,都是小事。”[1]
老师带她们走到另一个区域,道:“这个也住了好几个月了,不过很快就能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姜茶的错觉,她瞧见她似乎是睁开眼睛朝自己笑了一下。
第二天姜茶出夜班回家,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一点,本以为丈夫这时候在律所,却在路过书房的时候听到了些动静。
是视频播放的声音。
姜茶停住了脚步,心觉奇怪,敲了敲门:“顾方池?”
过了好一会儿,丈夫才从书房出来,他神色如常,问她吃过没有。
“你没上班吗?”
“回来拿份文件。”
“哦。”姜茶没多想,问:“你那儿还有笔吗?借我几支黑笔。”
顾方池不动声色地挡在老婆面前,“我拿给你。”
半遮半掩的门缝之中,姜茶似乎瞧见了书桌上有一团毛茸茸(?)。
可丈夫很快去而复返,拿来一盒黑笔给她。
姜茶伸手,捉住他袖口沾上的毛线。
老婆似乎看出了什么,顾律师有些紧张。
下一秒老婆轻轻吹走那根毛线,开口问道:“顾方池,你是不是……”
顾方池是她的枕边人,姜茶从他沉静的眼睛里瞧出了些什么。
却又把疑问吞进肚子里,大约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姜茶想,可能是丈夫要送她的礼物?
姜茶便换了一个问题:“师兄你之前拿走我一支笔,是不是没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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