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炎这是得罪谁了?”
“他一个副经理能得罪谁,要我说啊,应该是谋财害命。”
“有可能。”
“对,听说雷炎的媳妇在开发区的院子要拆迁了,不少钱呢,没看两口子又是冰箱,又是组合柜的吗?”
“太高调了,有钱也不该这么花吧。”
“这话说的,好不容易有点钱,谁不想着改善生活啊。再说了,雷炎媳妇爱干净,不换才怪呢。”
……
谢箐一出大门,议论声便小了许多,人们自动自觉地给她让出一条通道。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殡仪馆的车,在关门的瞬间,穿行于胡同里的夜风把几句细碎的闲话送到了她的耳朵里。
“卧槽,这小姑娘是法医?”
“听说穿白大褂的都是。”
“艾玛艾玛。”
……
殡仪馆,解剖室。
四具尸体,需要四个解剖台,条件有限,索性就两个两个来。
案子本是丰安分局的,案情不见得复杂,丰安分局也未必破不了案子,之所以惊动市局是因为一下死了四个人。
陈谦快退休了,没什么上进心,直接把活儿推给赵法医和韩峰。
他让谢箐填写尸检表,自己则拿个相机固定证据。
韩峰爱表现,技术也不错,下刀稳准狠,很快就打开了老年男性死者的胸腔。
他指点着肋骨,“小谢你看,这一刀扎断了肋骨,凶手有一把子力气啊。”
赵法医也道,“老年女性死者同样死于心脏损伤,肋骨也断了。”他用刀在肋骨上敲打一下,“骨质疏松不严重,凶手的力气确实很大,这一刀透过骨头扎到了心脏上,刀子没有护手,我估计他的手会受伤。”
陈谦道:“一般会有伤,但也不绝对。”
谢箐把尸检内容一一记录下来。
明确了死因,解剖就不必大费周章,再确定一下死亡时间就好。
韩峰打开老年男性死者的胃和十二指肠,二者皆空,小肠内容比较丰富。
雷炎夫妻和老年夫妻不同。
他们不但喝酒,还吃了不少烧烤,胃里酒气浓重,肉食还有残留。
根据食物在消化道运行的规律可以印证,陈谦对死亡时间的判断没错——就是在凌晨一点左右。
韩峰放下解剖刀,“痕检人员没找到强行入室的痕迹,两侧墙上没有擦痕。你们说,会不会是邻居干的?两家共用一面墙,只要准备好梯子,就能毫不费力地翻墙而入了吧,然后打开大门,做出穿鞋逃跑的假象。”
陈谦摇摇头,“这个不大可能,邻居忽然翻墙,雷老头肯定会吓一大跳,不吵不嚷是不可能的。”
韩峰反驳道:“现在晚上凉了,家家关窗睡觉,凌晨时分睡得正死,听不见也很正常。”
陈谦笑而不语了。
谢箐认为,韩峰这个脑洞还是可以的,但如果邻里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恨,吃瓜群众和报案的雷胜早举报了,案子轮不到市局来查就已经破了。
“要是邻居干的早跑了。行了,少废话,赶紧缝合。”赵法医那边也完事了。
谢箐放下尸检表,抢着拿起针线,“你们歇着,我来缝。”
韩峰道:“不用,我手快,一会儿就缝完了。”
赵法医看了他一眼,“你逞什么能,让人家小谢锻炼锻炼。”
韩峰恍然,“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赵法医道:“你要是能想到,能单身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