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息察觉到身旁空了,脚步一顿,到底没那么决绝。
他回头看了陈迹一眼。
陈迹阴沉着脸,是曾经熟悉,但和他交好之后再没有过的神情。
目光锥子似的凿向他,像要剖开他的心,看他是不是舍得狠心抛弃自己。
“……”
关雪息心口一揪,越发头疼。
生理性的病痛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给他添乱,一种莫名的酸涩从鼻腔蔓延到胸腔,是极其罕见的,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的滋味。
陈迹走到他面前,脸色没好转,也没好声气,近乎指责地说:“关雪息,因为别人几句风言风语,你就要和我断绝关系?”
“……我哪有说要和你断绝关系?”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陈迹闷声道:“你担心我影响你的名声,不想要我了。”
关雪息:“……”
“你别乱讲!”关雪息不想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和陈迹吵架,转身往校外走。
陈迹紧跟着他,口吻冷冰冰的,但台词很苦情:“我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提心吊胆,因为即使我什么都没做错,也有被你抛弃的风险。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重要,一文不值,垃圾一样,随时可以扔。”
“……”
关雪息嘴角一抽,心烦意乱:“我没打算和你断绝关系,你别加戏行不?”
“什么叫加戏,我说实话罢了。”
他们走到公交站附近,陈迹低声道:“你第一步是和我减少来往,第二步就是把我一脚踹开——”
关雪息闻言直瞪他。
陈迹继续说:“好吧,就算没有第二步,我冤枉你了。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不能像平时那样随时见到你,我心里会有多难受?”
公交站人也不少,等车的人排成队。
陈迹排在关雪息的身后,为防止路人听见他们的谈话,他挨得很近,说悄悄话般紧贴着关雪息的耳朵说:“我会很想你,关雪息。”
“……”
关雪息本就有点发热的耳朵差点被他一口气吹熟,陈迹身上特有的气息从背后弥漫而来,仿佛无形的手,缠遍他全身。
关雪息浑身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把上一秒想说的话全忘到了脑后。
陈迹忽然牵起他的袖子,拉着他上车,如往常那般温声说:“我送你回家。”
“……”
每一个晚高峰,公交车上都无比拥挤。
关雪息和陈迹面对面而站,时不时就被巨大的惯性甩进对方怀里。
躲是没地方躲的,只要他一接近,陈迹便也趁机挨过来,很爱和他咬耳朵。
“饿不饿?我知道你没吃。”他说那些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