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静静地看他,隔着铁木制成的栅栏,好像看一个陌生人。
“怎么了?”郁渡声音里似乎带了一抹笑,“故人来见,只为看我一眼?”
弈川冷喝:“好好和郡王妃说话!”
郁渡抬起双手,朝辛夷和栾川深深一揖。
“在下所知所想,那日已然告诉郡王,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他略微一顿,望着对面牢舍里一动不动的郁氏。
“家母的事情,在下实不知情,得闻家中竟藏有干尸和秘道,也是吃惊。水磨巷的房子最初是租来的,后来房主举家搬去了汴京,便宜转让给我家,这便是我所知的一切。”
相比郁氏的“概不交代”,郁渡确实是有问有答,但就没有一桩说到点子上的。
辛夷眯眼看着他的表情,从容、淡定,不见害怕。
她冷笑一声,“青玉公子很善于伪装。先前倒是小瞧了你。”
她回头示意一眼,杏圆从值夜房里抬来一张凳子,放在牢门外。
辛夷慢慢坐下来,云淡风轻地道:
“驼峰
岭山崖上的洞仙歌,有何蹊跷?我希望你如实交代。”
郁渡眼
里笑意浅浅,表情比方才更为柔和。
“原来是为这个。”
他好似松了口气,然后盘坐到辛夷的面前,隔着牢门对她温声笑道:
“当年在下在十二楼得遇一位贵客,说要在驼峰岭山中修建一座道观。还说驼峰岭有仙缘,必可高寿长生。他使了银两给在下,请在下为他题词一首,凿于仙壁上。在下自然应从。那时想到的便是家母所授《洞仙歌》,写出来给贵客一看,他甚是喜欢,再赠在下一方仙鹤砚台。那砚台如今就放在家中内室书桌上,大人们若是不信,可以取来为证。”
辛夷默然看他。
“贵客是谁?”
郁渡唇角一掀,幽幽叹息。
“说来惭愧,那日吃了不少酒,记得他是说过名讳住处的,醒来却是全然忘却。怎么,是驼峰岭的道观有问题?与此案有关?”
辛夷眼波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青玉公子去过驼峰岭吗?”
郁渡摇头,“不曾。”
辛夷道:“驼峰岭没有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