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文莉被救的谣言在村子里散播开的时候,张栓子躲去了他平时偷鸡摸狗后爽餐一顿的秘密基地,准备等张忠奎和文家谈妥条件在露面。
但没想到,他就贪嘴想吃个鸟蛋,竟然被文兴国给无意间抓了个正着。
事情多牵扯进两个人,亮子把张栓子那个哥们做了备案,等回头所里有人了去查,又跑了一趟小柴村,把张忠奎给带了回来。
张忠奎没料到他最后那么和张栓子叮嘱过,张栓子还把他供出来了。
张忠奎自己没孙子,这些年他把张栓子当亲孙子待,得知张栓子把他供出来,失望加即将
蹲监的恐惧让他一下子老了十数岁。
他没敢反抗,一把老骨头也反抗不了,老老实实承认了事实,也交代了他为什么会出这么一个恶毒主意。
当年他为了把文建山拉下来,扶张栓子的爸张贵全上去,才去公社表功,夸大村里的粮食产量,没想到因此害了村里。
事情被文建山知道后,他为了不被村里人打骂,跪在文建山面前求他瞒住这事,还丢了他好不容易当上的村支书。
这二十来年,张忠奎一直记恨着文建山,恨他让他不能再做村支书,恨他让他尝受了人生里最难忘的屈辱。
张栓子来找他的时候,他感觉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报复文建山,让文建山痛苦的机会。
事情差不多都清晰了,张栓子这种污蔑,骚扰,破坏他人名声,以达到霸娶目的,并且已经给对方造成严重伤害的行为。
因为先前有一个地方爆出过知青遭到类似迫害,最后跳水自证清白的惨案,引起社会关注的事,所以这几年,各地打击类似案件的手段都很严厉。
加上文莉在报案,做笔录的时候,有陈诉,对方在撞见她的时候,有企图抓住她的危险动作,而张栓子也在招供的时候,承认事实,他的罪行就更重了。
老民警和亮子透露出来,张栓子估计得有个二十年以上,而张忠奎,唆使,鼓动张栓子编造,污蔑犯罪,也会面临好几年的改造。
知晓这一结果,文莉感觉大快人心。
文兴民却感觉还不够,在他看来,像张栓子那种人,死不足惜,就该给他吃花生米。
他只要想到,那天但凡文莉跑慢点,可能就……他就控制不住的想冲进审讯室给张栓子一刀,无休止的后怕反应让他心里戾气横生,越来越躁。
等谢过亮子出了派出所大厅,他再看到江元,想到家里老爹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喊这个人回去吃饭的事,他脸色更沉。
他实在不满意江元,虽说长相还算过得去,但他已经年纪一大把,都二十七的人了,比他还大几岁。
工作虽然还凑合,在运输队上班,但有什么用,他家里有老实巴交的老爹,还有后妈,还有两个还在上学,只知吃喝的弟妹,那都是拖累。
有这些拖累,他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活小妹。
最关键是,这个人定过亲,也不知道他心里面曾经有没有过那个人。
这样一个人,哪里配得上他白纸一样的小妹。
文兴民想到这些,看江元就很不顺眼,他面色冷如凝寒冰,说话也带了几分不客气:
“这周末,你时间可能空出来?我小妹的事……”
“二哥。”
文莉在一旁,听到文兴民对江元开口的话,她眼皮一跳,猛地打断了他。
“二哥,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爸妈他们在家该等着急了。”
文莉说着,去推了文兴民一把:“你快去牵车,我去外面等你。”
他们自行车停在派出所后面的院子,从后院到派出所外面,要一段路,但也不需要多少时间,没必要特地等,文兴民想这么说,但他话还没说出口,文莉又轻轻推了推他胳膊。
“二哥,你快去吧。”
文莉声音软软的,透着撒娇又隐隐带着央求。
文兴民默然一瞬,他幼时和三弟犯下的错事,家里人和他都没有瞒过小妹,一直来,小妹在家乖巧,却很沉默,她很少对家里人撒娇,更别说对他和三弟两个罪人,仅有的几回,是她对家里妈妈和大嫂,那时候他看了羡慕,却知道小妹是永远不会那样对他和三弟的。
小时候的事,小时候的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