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可否将门外那领头的叫进来,儿臣有些事情要问他。”楚钰城虚弱地说道。
荀兰劝了他几句,让他先休息几天再忙其他的事情,奈何却怎么也说不通,最后只好猛拍了两下手掌,将领头之人给叫了进来。
“属下参见主子,参见小主子!”
“你救本王回来的时候,可有派人去救本王的王妃?”楚钰城什么都顾不上了,拽过那人的衣领焦急地问了起来。
“还请小主子恕罪,属下派人去救了,但是他们到的有些迟了,王妃已经死在南巫军的乱箭之中了,尸体已经不成样子,所以属下只好匆匆将她给下葬了。”话落那领头之人狠狠地将头磕在了地上,然后便未敢抬头去看楚钰城的表情。
楚钰城猛地推开了那人,一双褐色的凤眸顿时放空,脑中不断地浮现出顾水墨娇俏的小脸,她怎么可能死呢?一定是他幻听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说他的墨儿已经死了。
越想越窒息,一股腥甜涌上了喉头。
荀兰轻踢了地上那人一脚,那人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城儿,世事无常且看开一些,母后也替那孩子难过,但日子总得往下过不是?”荀兰眼中闪过复杂的眸光,若是早些将他们给分开,是不是城儿就不会陷得如此之深。
楚钰城整个人都懵了,哪里还听得进去荀兰讲的话,最后终是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昏迷过去。
通往南巫城郊的小路上,杏儿背着包袱正策马狂奔着,一张小脸儿已经被冷风刮得通红,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却是不断地向四处张望着,嘴里不断地喃着,“恩公,你可千万不要有事,杏儿这就来找你了。”
又行了半日,杏儿终于抵达了一个城镇,不过由于受战乱的影响,街上来往的人少得可怜,她好不容易抓住几人询问了一番,但得到的都是相同的三个字,“不知道”。
本想继续找下去,奈何两天未曾进食的肚子开始抗议起来,只好就近找了一家极小的客栈走了进去。
“哪儿来的小乞丐,快走快走!”掌柜的极其不耐烦地上前推了推杏儿,差点儿没将她给推了个跟头。
“掌柜的,我要两个馒头和一碗米汤,
一碗米汤,这是银子。”见惯了人间冷暖的杏儿哪里会不知这掌柜的想法,忙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串铜钱,然后踮脚放到了他面前的台子上。
那掌柜的瞥了一眼矮小的杏儿,又将那串铜钱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脸色方缓和了许多,然后微抬了抬下巴说道,“那你便坐到那边去,不过近来店里冷清,灶台还没有起火,你恐怕要多等一会儿了。”
见杏儿盯着他手中的铜钱看,那掌柜的直接将铜钱揣到了怀中,然后摸着胡须道,“就算你等不得,这铜钱已是进了我的腰包,是要不回去的,这可是店里的规矩。”
“掌柜的,我可以等!”杏儿并没有生气,只是乖巧地应下了一句,然后便颠儿颠儿地向着角落的那个位置走去。
掌柜无奈地撇了撇嘴,刚刚就好似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只好大喊了一声,命后厨之人将馒头蒸上,然后低下头继续拔弄起手中的算盘。
杏儿搂紧了怀中的包裹,眼睛警惕地环视着周围,她走的时候虽然有些匆忙,但是恩公平时珍视的东西她可是一样没落地收到了这里,就算是死她都要保住这些东西。
“柳掌柜,生意如此冷清还开个什么劲儿啊!”一五十多岁体态发福的胖男人走了进来。
“原来是金员外,看你这话说的,就算再冷清这客栈还是要开张的,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掌柜的轻轻地摇着头,然后伸手捏了捏眉心,心中不由得开始后悔,当初为何要如此好色,竟是娶了七房小妾,现如今逢着这乱世,养着自己都困难啊!
想到柳掌柜家中那几只母老虎,金员外不怀好意地勾起了嘴角,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放到了柳掌柜面前的台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柳掌柜好奇地问道。
“绝对是好东西,你打开看一眼便知。”金员外神神秘秘地说道。
按不住心中的好奇,柳掌柜几下便将那张画儿给展开,眼睛瞬间便瞪得老大,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只见画中美人只着一身淡紫色的绣牡丹锦裙,如瀑的青丝遮住了多半张脸,纤细而修长的双手随意地交叠在一起,虽然这美人只露出了半张脸,而且那眼还是闭着的,却不影响他人去欣赏着这魂摄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