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延黑着脸,呵斥道:「二奎!你胡说甚么!大哥方才受了伤,你却说要散伙,这是故意气大哥,想让大哥伤的更重一些是罢!」
郑二奎连连摆手,瞪着眼说道:「我!我哪里会故意气大哥,我巴不得大哥的伤现在就好了,好立马带着我等寻那厮报仇呢!」
姚光延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就收敛起你方才的那些话,对大哥道声歉,甚么散伙之类的,以后提也莫提!记住了吗!」
郑二奎尴尬的笑了笑,忙给躺在床上的赵天养说道:「大哥,是我不好,我这人是个大老粗,啥都不懂,方才那话我收回,大哥就当没听过,二奎发誓,以后再也不说散伙的话了,求大哥原谅!」
赵天养一摆手,温言道:「好了好了,我知你是无心的,这些小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这话以后真的莫要说了,以免伤了各位当家的心。二娘,当真对不住,让你看笑话了。」
出了这一幕闹剧,陈冰自知赵天养绝不会再对自己说起受伤的缘由了,便十分知趣的说道:「郑六哥只是真情流露,别无他意。好了,众位大哥,时辰不早了,还要为赵大哥寻那草药,我二人便不叨扰了,就此别过!」
二人离开了赵天养家,陈冰先去小吃铺子里买了三只烧鸡,而后也不耽搁,速速出了城,好在出城之前下了一场急雨,多少冲走了些闷热之感,二人走在官道上,身子也颇觉凉爽,没了来时身上的那种腻黏之感。
回到花湖村,陈冰先将一只烧鸡给了李芸娘并她送回了家。自己回到了西院,把背篓和所得的十来贯钱放好,想了想,把其中一只烧鸡又放于灶头上简单烤热,包上荷叶后便把它放进了平日所用的竹篮子里,而后给自己简单漱洗一番,挽上竹篮子,便去了牛郎中家。
牛郎中并非土生土长的花湖村之人,因而对这闷热难耐的两浙路天气,他始终无法完全适应。陈冰进院时,他正坐在屋前藤椅上,摇着手中的大蒲扇,大口大口的饮着凉凉的米汤。
他放下手中的茶碗
,乐呵呵的对陈冰说道:「今日怎的想到来寻老牛了?是不是医术上又遇见了甚么难题了?来来来,坐过来,说给我听听!」言罢,从身后拉出了一条长凳,置于自己的身旁。
陈冰落座后,先给牛郎中茶盏内斟满了米汤,捏起小拳,暗运兰花手势,拍马屁般的敲着牛郎中的肩头,故作惊异道:「咦?你怎知我来就一定是为了医术呀,我就不能是来看望你的嘛。」
牛郎中乐呵呵道:「少贫嘴,你这竹篮子里头的烧鸡香味,还没进门我就闻到了。我老牛几十岁的人了,你这些小手段,那可骗不了我哦。」
陈冰伸着大拇指,笑道:「当真甚么都瞒不过牛郎中的鼻子,这烧鸡已包了两层荷叶,篮子上还蒙着一块白布,这你都能闻到,当真是厉害,厉害啊。」
牛郎中也不客气,伸出便把篮子里头的烧鸡抓了出来,撕下一条鸡腿,微闭双目,放于鼻边闻了闻后便大口啃了下去。才吃了一口,牛郎中双眉竖起,又咬了两口,说道:「这是长兴郭家的烧鸡罢。」
陈冰点点头,说道:「哈哈,不错,正是郭家烧鸡。」
牛郎中感慨道:「郭家烧鸡也算的长兴一绝,老牛我去城里,便总想着买只解解馋,不过碍于囊中羞涩,就不去自讨这个没趣了。哎,可惜,家中那坛子酒前段日子被我吃完了,不然一口鸡肉一口酒,当真快活自在。」c
他吃完了半只鸡后,把另外半只仍用荷叶包起来,说道:「好了,这鸡我也吃了,二娘有甚么事情要问,就说罢。」
陈冰也就不再客气,问道:「牛郎中,这肋骨若是断了,该当如何才能养好?亦或是用甚么药会好的更快一些?」
牛郎中说道:「肋骨断了,别无他法,唯有静养。若说药物,南星草最佳,银叶草石楠草也能用,只不过效果要差了许多。」
陈冰听后喃喃道:「果然还是南星草最好。」
牛郎中问道:「怎么?是谁的肋骨断了?」
陈冰说道:「是打行的大当家,赵天养。」
牛郎中一呆,皱眉道:「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