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陈年谷壳在粮仓内盘旋,腐朽的木梁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陆明的布鞋刚踏进门槛,鞋底就陷进了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里。
他弯腰捻了捻,指尖立刻染上铁锈般的腥气——是干涸多年的血迹混着尸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
白砚舟的黑衣扫过积灰的粮垛,惊起一片尘埃。
那些本该装满粮食的麻袋早已腐烂,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油纸包。
每个纸包都用红绳捆成古怪的结,绳结处串着颗发黑的算珠,在月光下泛着油脂般的光泽。
"
七处养魂地。
"
陆明展开《阴阳残卷》,朱砂绘制的粮仓平面图正在渗血。
纸页上的血珠诡异地沿着粮垛轮廓流动,最终在西北角凝成个刺目的红点,"
但这里。。。"
他的手指突然被纸页划破,血滴竟被图纸吸收,"
还藏着第八处。
"
白砚舟的刀鞘划过最近的粮垛,三个油纸包应声而落。
铜钱"
叮当"
砸在水泥地上,每枚钱孔都钻出银白发丝,发梢卷着黄豆大小的婴儿头骨。
那些头骨落地后竟自动排列,组成"
1960。9。21"
的字样。
幽冥镜突然变得滚烫。
陆明强忍灼痛举起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眼前的粮垛,而是多年前的一个深夜:李会计跪在第七个粮垛前,正将油纸包埋入粮堆。
他的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白,手腕上的铜钱串少了一枚。
每个包里都传出微弱的啼哭,而粮仓横梁上——赫然吊着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
"
好像不是养魂。。。"
白砚舟的刀尖突然指向横梁某处。
那里钉着个生锈的铁钩,钩子上残留着碎布条,"
是换命。
"
粮仓深处突然传来"
吱呀"
一声。
最角落的矮柜门自己开了条缝,柜脚周围凝结着厚厚的黑色物质,像极了干涸的血泊。
陆明刚要靠近,地上的铜钱突然全部竖立,钱眼里的发丝如毒蛇般昂首,发梢的婴儿头骨齐声尖啸。
白砚舟的刀光织成密网,斩断半数发丝。
断裂的发丝喷出腥臭黑血,溅在墙上竟组成卦象。
陆明趁机扑向矮柜,柜门却在他触及前轰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