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临河镇在震颤中坍塌,千年桂树的根须如垂死的巨蟒从地底翻出,裹挟着腐朽的尸骸与发黑的糯米。
那些悬挂在屋檐下的糕饼干尸纷纷坠落,砸在地上碎成齑粉,腾起一阵甜腻的腐臭。
蓝衣少女的躯体如陶俑般片片剥落,露出内里枯败的桂花枝骨架。
然而,就在她即将彻底消散时,心口那截残存的桂花枝忽然“咔”
地断裂,两缕纠缠着的淡青色的魂魄浮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眉眼清秀,却带着化不开的哀戚。
另一缕却是垂暮老妇的模样。
心口断裂的桂花枝截面里,嵌着半粒带着牙印的青铜砂。
“我……终于清醒了。”
少女低声开口,声音不再重叠,而是清澈却又透着虚弱。
陆明乾坤笔横指,冷声道:“你是周氏女?还是被寄生的傀儡?”
笔尖朱砂突然与魂体共鸣,在空中映出六十年前的画面:年幼的她被强灌桂髓,她呕吐物里闪过的青铜微光,正是模子里缺失的那粒砂。
少女摇头,指尖轻触自己半透明的腕部——那里还留着红绳的勒痕,绳头铜钱上"
辛丑"
二字正逐渐淡去
"
这是阿姊的魂魄。
"
少女透明的指尖轻触老妇魂魄,"
她被囚禁六十年,被迫寄生在不同躯体里。。。福寿楼的老妇是她最后的容器。
"
“我是周雨。。。"
她的声音清澈却虚弱,魂体偶尔闪过福寿楼老妇的轮廓,"
阿姊自尽那夜,把叶先生藏的时骨砂。。。咳。。。塞进了我的桂花糕。。。"
“周氏先祖与‘桂灵’立契,以血肉养树,换取家族昌盛。
每甲子需献祭一对女童,饮‘桂髓’止其生长,待甲子期满再活取心尖血。”
“六十年前,本该是我与阿姊一同赴死……但她在祭祀前夜自尽,魂魄被桂灵囚禁,成了邪阵的傀儡。”
“阿爷是镇上最后一个未被邪祟污染的人,他偷偷将叶先生的砂藏在。。。"
周雨的魂魄突然扭曲,浮现出祭坛上青铜模子的虚影,"
。。。模子的‘兑’位。。。因为周氏家主。。。咳咳。。。从不信兑卦。。。"
,想破局……却被周氏家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