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的铜锣声还在山谷回荡,陆明却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晨雾像活物般漫上来,转眼间就淹没了来时的山路。
白砚舟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整个人在浓雾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
阴兵借道。。。。。。"
白砚舟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听着异常遥远,"
跟着我的铜钱走,别踩到路上的纸灰。
"
陆明低头,发现泥泞的山路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由铜钱铺成的小径。
每枚铜钱都半埋在土里,刻着符文的那面朝上,在雾气中泛着幽幽青光。
而铜钱路两侧,则散落着许多未燃尽的纸钱,灰烬上还留着清晰的脚印——那些脚印只有前半截,像是踮着脚尖走路的人留下的。
残卷在怀里微微发烫。
陆明刚取出书册,就看见扉页上浮现出新的血字:
"
夜行百里,莫问归期"
白砚舟突然停下脚步。
前方雾气中出现了一队模糊的人影,排着整齐的队伍沉默前行。
那些人穿着破旧的铠甲,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脖子上挂着残破的头颅。
他们脚步整齐划一,却诡异的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
别看他们的脸。
"
白砚舟压低声音,"
数到第七个,我们跟上去。
"
陆明屏住呼吸。
当第七个阴兵经过时,他注意到这个"
人"
的铠甲下露出半截红绳——正是老瞎子当年缠在竹竿上的那种。
更诡异的是,这阴兵走过的地方,铜钱全都自动翻了个面,符文朝下陷进土里。
两人悄无声息地跟上队伍。
随着深入雾区,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