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的试探让赵盈珠和虞舒雪感到极度的不安,仿佛她们的内心被无数细小的针尖刺痛,坐立难安,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无法放松。
书房里那厚重的窗帘半掩着,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波斯地毯上,投下细碎而闪烁的金光。
然而,这些温暖而柔和的光芒却无法驱散两人眉间的阴霾,她们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忧虑,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赵盈珠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那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禁回想起三年前在澳门赌场押注时的寒意,仿佛那一刻的紧张与恐惧再次涌上心头,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她清楚地看见裴靳在审视虞舒雪时,眼底闪过的那抹精光——那个素来温润如玉、举止优雅的裴家长孙,竟在提及南星过敏原时,特意提起那个鲜为人知的神经毒素,言语间透露出深不可测的心机,仿佛隐藏在温柔面具下的另一张面孔。
回到虞家后,赵盈珠立即召集了虞舒雪和三个心腹,檀木雕花门刚一合拢,她便迅速反锁了三道精巧的机关,确保谈话的绝对私密,连一丝风声也不允许外泄。
她斜倚在明代紫檀榻上,鎏金珐琅指甲轻轻叩着案几上的密报,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裴靳手里至少握着三件事:舒雪上月在仁爱医院的诊疗记录、西港那批医疗器械的报关单……这些证据足以让我们陷入被动。”
她突然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撂,青瓷碰撞的清脆声响惊得水晶吊灯都在轻轻颤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最迟三天,我们必须在舆论场上占据主动,放开有利于我们的言论,绝不能让裴靳抢先一步。”
虞舒雪紧张地绞紧手中的苏绣手帕,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簌簌作响,显得愈发焦虑,声音也有些颤抖:“妈妈,三叔公那边向来和裴靳不对付,但二房那个律师女婿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若是插手……我们恐怕会更加被动。”
赵盈珠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语气坚定:“所以要让矛盾自然发酵,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
她抽出鎏金烟杆,任由侍女跪着点燃那支缅甸雪茄,她深吸一口,烟雾在空中缓缓升腾,结成诡谲莫测的图腾,“裴家祠堂里那尊送子观音像,该换个说法了。”
她吐出的烟雾在空中缭绕,形成更为复杂的图腾,“当年裴原和南星母亲的车祸,不正是从香灰里掺了曼陀罗花粉开始的吗?历史的教训,我们可以借鉴。”
虞舒雪突然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明显的犹豫和迟疑,仿佛在权衡着每一个字的重轻:“,妈妈,你看我们是否可以考虑把当年曾经不辞辛劳、悉心照顾南星小姐的那位周护士重新请回来?毕竟,她儿子在澳门欠下的那笔巨额赌债,或许我们可以巧妙地利用这一点来作为我们谈判的筹码,增加我们的胜算。”
赵盈珠的翡翠戒指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幽幽而深邃的光芒,仿佛映射出她内心的冷静与睿智。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而冷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断,语气中透露出不容反驳的坚定:“糊涂!
你这种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我们现在的策略是要让裴家人自己内部先乱起来,让他们互相争吵、互相猜忌,而不是贸然引入外部的力量。
这样做只会节外生枝,增加不必要的变数,反而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控制。”
她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那份不容置疑的威严,继续道,“你去通知《S市晨报》的记者,把三年前裴靳为了争夺家族权力而不惜伪造董事会签章的那件事重新翻出来——记得要用匿名信的方式,并且盖上裴原书房里那个狮头形状的火漆印章,务必做到天衣无缝。
这样一来,可以让这件事看起来像是裴家内部有人揭发,以此来混淆视听,制造混乱,从而达到我们预期的目的。”
虞舒雪望着母亲映在窗棂上的侧影,恍然间仿佛看见二十年前那个在证券交易所操盘的果敢女人。
那时的赵盈珠,情形亦是如此,她用那双染着鲜艳丹蔻、显得格外精致的手指,轻轻地、几乎不带任何犹豫地划过电脑屏幕上满屏飘绿的股票代码。
她的脸上挂着一抹轻蔑的微笑,仿佛那些不断下跌的数字在她眼中不过是儿戏一般。
她没有丝毫的迟疑,毅然决然地将自家老宅作为赌注,押上了做空单,这一举动无不展现出她那惊人的胆识和非凡的魄力。
时光如流水般悄然流逝,岁月也在不经意间悄然变迁,然而,那份源自骨子里的果决与精明,似乎从未在赵盈珠的身上有过丝毫的褪色。
她依然是那个在风雨飘摇中能够稳如泰山、从容不迫地掌控大局的女强人,她的冷静、睿智以及那份无所畏惧的气概,依旧让人心生敬畏。
站在一旁的虞舒雪,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心中不禁油然而生出一丝由衷的敬佩之情。
她深深地感受到,母亲赵盈珠不仅是她的至亲,更是她人生道路上的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给予她无尽的智慧和力量。
这份敬佩之情,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在她的心间,使得虞舒雪更加坚定了跟随母亲一同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家族危机的决心。
她深知,面对这场危机,单打独斗是远远不够的,唯有与母亲并肩作战,才能在这场风雨中站稳脚跟,化险为夷,渡过难关。
她明白,要想从根本上削弱裴家的整体力量,打破他们坚固的联盟,就必须将裴家内部的种种矛盾和隐秘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