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杭见云祈没什么意见,这才放心下来,总算不用在这面面相觑了。
坦白说,云祈哪怕是戴着面具都能瞧得出来模样生得极好,一举一动皆是撞到了陆知杭的心坎上,但他看得出来,对方并不如符元明所言,真的爱慕他。
陆知杭左思右想都想不出自家老师是如何得出这等荒谬的结论,害得他昨夜做了那种梦,一时说不清是春梦还是噩梦。
要是没有男主出现,自然是好的。
今日的云祈仍旧是一席华贵的红衣,不同的是,比之昨日的长袍要轻便许多。
“你会骑马吗?”陆知杭隐隐约约记得晏国的权贵子弟都是需要学习骑射的,遂问道。
云祈哪怕从小不受宠,该学的东西都没落下,自是会的,他朝陆知杭望了一眼,回应道:“会。”
“要不要骑马去那魁星庙?”陆知杭坐惯了马车,许久未曾骑过马了,今天见云祈穿着简便,顿时来了兴致。
云祈本就是怀揣了别样的目的来的,生性就与野马无异,早就腻了别人加在他身上的条条框框,故而听着陆知杭的提议,勾唇一笑道:“我这驭马的技艺可不一般,陆公子跟得上?”
闻言,陆知杭不假思索道:“跟得上。”
这话对陆知杭而言,无异于一个绝色明艳大美人问你行不行,哪能回答不行呢?
商议好了出行方式,两人就没了带仆从的心思,符府内蓄养了几匹年轻精壮的上等好马,非是陆知杭当年在张家村那批老弱瘦小的马可比,光是一身做工精良的马鞍就非同一般。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骑马的次数不算多,头一次骑上这般雄俊的马儿,下意识抚摸了几下那一缕缕茂盛的鬃毛。
“驾!”云祈见他坐稳了,许是起了点好胜心,扬起鞭子就抽在了身下的骏马上,一声吃痛过后,适才还安静的马匹就疾驰着往前方跑去。
陆知杭见状不甘示弱,也扬鞭而去,不过他毕竟没云祈那般的技艺,心神都放在了攥紧缰绳上。
两匹神俊的高大马匹脚不点地的往前方冲去,很快陆知杭就落后了云祈一大截,对方有意的放慢了速度,待前后相差的距离不远后才让身下的马跑快些。
方才还信誓旦旦跟得上的陆知杭:“……”
晏国的姑娘都这么威猛的吗?
腹诽了几句,陆知杭早已忘了方才在府上的尴尬羞赧,半点不敢松懈,时时刻刻记得看管好自己驾驭的这匹良驹,小心避让起偶尔途径的百姓,好在云祈专门选择了宽敞人少的路径,这一路跑来还算太平。
直到出了沧县,四周一片望不到头的青绿野草,人烟罕至时才放宽心来。
他对骑马超速其实有些发悚,可都应下了能跟上的大话,自然不能丢人,何况是在心上人面前。
此时两人骑着马儿出了沧县,没有了空间上的限制,身下的烈马愈发驰骋了起来,蹄子生风,哒哒地踩在苍茫大地上,连带着人都随之晃了晃。
烈烈狂风自空中席卷而来,不管不顾地吹起了两人垂下的三千青丝,轻薄的衣袂和鸦色青丝皆是随风摇曳,不拘一格。
身前的美人一席红衣似火,在烈日炎炎下更显几分鲜衣怒马,如染了墨水般的黑色长发在空中飘荡,凌冽英气的眉眼都被暖阳柔和了几分。
陆知杭定定地打量起了自己前方的这位仙姿玉色的明艳大美人来,心尖无端地泛起几丝涟漪。
好似只要是对方,一切事物入了自己的眼,都会多出几分不同来,半分接触都能惊起波澜,那种悸动的感觉是陆知杭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的。
从何时注意起这人不得而知,一开始是惊叹对方的美貌,倒后来只要待在一块就舒心惬意,哪怕是下着五子棋、飞行棋都别有一番趣味。
“快到了没?”云祈放缓了速度,纵目四望,余光瞥到了正端详着自己的陆知杭,不由想起了今早符元明同自己说得那句话,他那学生也是心悦自己的……
云祈原本轻松的心情顿时复杂了几分,他喉结微动,沉如幽潭的丹凤眼遮住了丝丝波澜。
“就在前方,还有几百米。”陆知杭左顾右盼,找了个地标后推测出了距离。
他自五月下旬出发到如今来沧县已有将近两个月,还未把每块地都摸清楚,要不是阮阳平提起,今日又心有旖旎,估摸着都想不起这庙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