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点点头,用力拍了拍艾瑞克,笑道:“这趟回去之后,我要好好跟你喝一场酒!保重!”
说罢之后,他起身带上了剩下的弟兄,立即背上背包,开始在丛林中快速穿行,朝着黑暗中的火车站奔去。
一个图阿雷格人武装分子正坐在一节箱式货车的车厢上,抱着他的ak47步枪,不停的拍打着围着他嗡嗡作响的蚊子。
这些蚊子讨厌的很,到了晚上之后,十分猖獗,咬的人浑身是包,痒的难受,每次上岗值哨,都把他咬的一脸包,就算是天气很热,也必须要捂的严严实实,所以他并不喜欢夜间值哨。
但是每次都轮到他,因为他年纪最轻,资历最浅。
因为今天两列火车的车头出了故障,被迫停在了这里抢修车头,那些维修人员,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看今天晚上实在是修不好了,于是才放下手头的活回去休息,现在车站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这个武装分子上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时候正是最瞌睡的时候,可是他却还要被叫起来换岗,从蚊帐里面爬出来,站在这里享受蚊子的袭扰,这让他很是不爽,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满肚子都是牢骚,可是却又没有办法。
可是他们驻守在这里,车站是他们的重点保护目标,他们不敢松懈,虽然现在他们图阿雷格武装已经进入马里中部,已经有占领整个北部的趋势。
可以说北部基本已经没有大批的有组织的敌人了,充其量也就是零零星星有一些地方武装的抵抗,时不时的会破坏一些铁轨。
但是像袭击车站这样的目标,那些零散的马里地下抵抗组织却从来不敢,所以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前些天上面要求他们,加强对车站的保护,说现在马里军还有那些雇佣兵正在试图对铁路线进行破坏,令他们必须要加强警惕。
所以这些天他们晚上的岗哨增加了一倍,让他们夜间更加休息不好了,说起来驻守在这里,对他们来说是个肥差。
可是他们自己也知道,自从恢复了铁路运输之后,他们就开始没舒服日子过了。天天他们不但白天要上岗,下岗之后还要去帮着给过往的列车加水加煤。而且这些老式的火车,有时候甚至还要帮着修车,甚至要帮着卸货装货,每天都累的要死。
到了晚上之后,也睡不了一个好觉,马里中部这边比他们家乡闷热得多,这里白天晚上的温差很小,蚊虫多的要死,而且毒蛇也很多,经常夜间上哨的时候,会遇上毒蛇。
所以他们便爬到车厢上值哨,这样可以减少被毒蛇咬住的危险,另外视野也好一些,观察的距离也更远一些,死角也更少一点。
可是在车厢上值哨,蚊子更多,一上来就有大群的蚊子疯狂的攻击他们,咬的他们无法安宁,他自从随军离开沙漠之后,到现在已经快两年时间了,这两年来,他只收到过一封家里来的信,还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自从他们开始南下到马里中部作战之后,便没有再接到过家里的来信,也不知道家里的父母现如今怎么样了,小妹现在怎么样了。
所以这个武装分子一边值哨,一边不断的和蚊子作斗争,不停的拍打着脸和脖子这些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多会儿就拍了一手血,手上留下了不少被拍死的蚊子尸体,脸上和脖子上都痒的难受,所以他尽量不去想痒的事情,不知不觉的便想起了他的家人。
看看周围,没发现查岗的军官,于是就坐了下来,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想用烟把一些蚊子熏走。
很多图阿雷格人是不抽烟的。他这个习惯还是在当佣兵的时候染上的。
这习惯一旦染上了,就很难戒掉。
想着家人,还有邻居家的那个少女,图阿雷格人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他在当兵之前,很喜欢邻居家的那个少女,只可惜她的年纪还太小了一点。
在他当兵的时候,只有十四岁,所以还不能结婚,否则的话他真想在当兵离开家之前,娶了她。
现在他已经出来两年多了,那个少女也应该十六岁了,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这个武装分子正沉浸在快感爆发的边缘,忽然间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什么东西重重的从他的脖子上划了过去。
他只觉得脖子猛地一疼,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间在脖子上爆发了出来,黏糊糊的喷了他一身。
但是接下来他就感觉到是自己的颈血管被割断了,气管也被一把利刃割开,使得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双手立即抬起来想把捂着他的嘴的那只手掰开,他甚至可以听到被割开的脖子处,他的血喷出来的那种嘶嘶声。
于是他又试图捂住伤口,可是大股大股的鲜血依旧不停的从他的脖子的伤口中喷射出来,从他的指缝里涌出来,他非常害怕,开始剧烈挣扎着,想要挣脱。
可是捂着他的嘴的那只手,却十分有力,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紧接着胸口心脏的地方,又猛地一疼,什么东西深深的扎入到了他的心脏。
他这时候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却同时也意识到他已经要死了,虽然他不想死,他还想活着回家,娶那个邻居家的那个少女,可是随着他脖子大量失血,心脏又被刀子捅穿,头开始变得晕晕沉沉,疼痛感也在渐渐减轻,眼前的灯光开始变得昏暗了下去。
不一会儿他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所有意识也渐渐的离他而去,身体也软了下去,两只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侧,到死他也没有弄明白,是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