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铉连忙起身抱拳,“卑职随时可以出!”
周法尚笑着摆摆手,“不急,让我把话说完。”
周法尚指着地图对张铉道:“来大将军的战船队已经从卑奢城出,驶向平壤,这和第一次战争的路径相同,如果不出意外,战船队还是会在浿水湾泊船,那边只有这处海湾可以停泊这么多战船,来大将军很担心高句丽军队在岸边已经有了部署,所以希望我派一支精锐之军前往浿水湾配合隋军登6。”
张铉已经明白周法尚的意思了,但他没有说话,耐心地等待周法尚把话讲完。
周法尚对他的耐心表示赞许,笑了笑又继续道:“这次任务比较隐蔽,不能派太多军队,以免被高句丽军现,一千人左右最为合适。所以我考虑由你率本部前往浿水湾,今天是八月二十,必须在最迟八月二十二日天黑前完成任务,怎么样,愿接下这个重任吗?”
张铉立刻躬身施礼。“卑职不会让副帅失望!”
“很好,你回去准备一下,上午就出!”
张铉却迟疑了一下,脚步没有动,周法尚看出他还有事情要说,便笑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卑职恳请副帅把沈光编入我的军队!”
沈光虽然和张铉驻军在一起。但在编制上,他不属于张铉的第十六营,因为沈光是属于常驻辽东的军队,周法尚也不知该怎么安排他。
不过既然张铉正式提出了要求,周法尚也不想让他失望。况且沈光职务低微,把他编入张铉的队伍也没有什么关系,这点小事他周法尚还承担得起。
周法尚便点点头笑道:“好吧!让他为你的第五校尉,如果这次你能成功接应来大将军上岸,两功并赏,我向来大将军申请,准你扩军为一千五百人。”
张铉大喜,“多谢周副帅体恤卑职!”
周法尚笑着拍拍他肩膀。“来大将军对你很看重,不要让他失望。”
张铉默默点头,时间很紧张。不能再耽误一点时间。
一个时辰后,张铉率领本部一千士兵,离开了军营,跨过鸭禄江浮桥,秘密向平壤方向进,这次张铉的十六营没有携带任何辎重。每个士兵只携带了三天干粮轻装前行
浿水也就是今天的朝鲜大同江,高句丽都城平壤就位于浿水北岸。浿水入海口十分宽阔,白茫茫的水面宽达两里。被称为浿水湾或者春来湾。
由于受地形和水流的影响,从海面过来的船队很难逆流而上,最多只能逆行一里,在靠近入海口北岸停泊靠岸。
大业八年的第一次高句丽战争,来护儿率四万大军在浿水湾靠岸,随即杀向数十里外的平壤城,不料来护儿贪功心切,在平壤城外中了埋伏,四万大军全军覆灭,逃出者不过数千人。
时隔两年,隋军第三次讨伐高句丽,高句丽上下一片混乱,迅分成了主战和主和两派。
主战派以莫离支渊太祚和大将军乙支文德为代表,他们认为大隋国内动荡,已无法再支撑又一次的大规模的军事进攻,隋军屯兵数十万只是徒有虚表,应该全力和隋军作战,以彻底挫败隋军,再趁大隋内乱反攻夺取辽东。
而主和派却是以高句丽国王高元为代表,他认为高句丽人口消亡巨大,已无力再抵抗隋军的进攻,况且还有百济和新罗在南方窥视。
即使他们拼尽全力把隋军击败,最后却无法抵挡百济和新罗的进攻,同样会亡国,与其耗尽最后一点实力,还不如投降认输,向大隋称臣纳贡,以保存实力对付百济和新罗。
虽然国王高元的求和态度得到了高氏王族支持,但高句丽的实权却是掌握在渊太祚的手中,所以尽管求和者声众,如果渊太祚不点头,高句丽也不会向隋军投降。
但不管是求和的婴阳王高元,还是主战的莫离支渊太祚,他们在一件事上却意见统一,那就是对浿水湾的防御。
浿水湾是平壤的后门,一旦隋军再从后面杀进来,他们很难再有两年前的幸运了,因此在去年,高句丽投下巨大的资源,在浿水湾北岸打造了一条坚固的防御线。
浿水湾的登6口上,高句丽军队已经建立了完整的防御工事,他们修建一条长达五里的城墙,城墙上安装了数百架重型投石机,封锁港口战船,除了征来操纵投石机的一万五千民夫外,还部署了五千精锐之军。
即使隋军战船侥幸逃过投石机的猛烈攻击,少部分军队得以上岸,也难以逃过五千军队的围剿。
此时,在城墙之上,数十名将领簇拥着高句丽的头号实权人物渊太祚,渊太祚年约五十余岁,身材并不高,却有一种睨视万人的气度,他身穿一件紫色锦袍,头戴宽檐高帽,正眯着双眼眺望远处的海面。
“大相,隋军这次会从海路进攻吗?”一名大将低声问道。
“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隋军一定会从海路进攻,只是我现在不能肯定他们具体的登6点。”
渊太祚又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缓缓道:“虽然隋军可能会走鸭禄江口登6,也有可能会从南面汉城登6,但我认为从这里登6的可能性最大,所以各位要提高警惕,严防隋军利用夜间突袭登6,另外也要防止隋军从后面袭击防御线,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改成战时防御,明白我的意思吗?”
众将一起躬身施礼,“遵令!”
渊太祚点点头又对主将权文寿道:“一旦隋军动进攻,这里就会成为率先激战的几个战场之一,事关重大,你切不可掉以轻心,有什么情况要及时禀报给我!”
权文寿拉长了脸,冷冷道:“卑职明白!”
渊太祚和权文寿的父亲权桓是政敌,渊太祚听出了权文寿语气中的不满,不由重重哼了一声,不理睬他,继续吩咐其他将领。
这时,一名传信兵从远处飞奔而来,单膝跪下行一礼,“禀报大相,有王上的快信!”
传信兵将一卷帛书呈上,渊太祚展开看了看,对所有军官道:“我必须立刻回京,我还是那句话,现在已经进入战争,如果这道防御线丢了,你们就自裁谢罪吧!”
他转身大步而去,所有人都吓得噤若寒蝉,深深低下了头,唯独权文寿冷笑一声,要自己自裁谢罪,他渊太祚还没有那个本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