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广华,离开深城回到北城,她和他之间仅剩的那一点维系也随之断开。
而且是断得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不留。
上一次,他假借要一份医疗器械并购项目资料,把她叫到他的办公室。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把她叫到他的办公室。
虽然后来,他只提了一下他的朋友周末在商场遇到她的事,主要的目的还是在他真的只是要那份资料。
回想起这个人,回想起和这个人过去相关的依稀记忆。
除了动容,还有一些隐约的苦涩。
就像是绵绵密密的针,突然从某个角落跑出来刺她一下,扎得她生疼。
季烟不得承认,她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的。
她还是想他,想得刻骨,想得发疯。
可到底是不能再纠缠的一个人,否则到了最后,受伤最重的只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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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年多,王隽再一次想起了季烟。
从那次冲动将车开到机场,妄想买张机票飞到深城找她一事过后,王隽就一再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季烟这个人。
他将自己的工作排得满满当当的,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再无多余的闲散时间。
高度集中的工作强度,确实有所减缓他对季烟的想念。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想起她。
偶然撞见与她身形相似、长相相似的人,他基本能做到云淡风轻,再生不起一丝涟漪。
对此,他很满意,打心底的满意。
甚至有一度,他是庆幸她提出了结束,斩断他的犹豫与徘徊。
她对他的影响,他对她的在意,他自己心里门儿清。
不然,他不会在察觉异样之后,一再推迟要与她结束的打算。
半年多的自我绝缘,成效还算不错。
王隽轻呼一口气。
所谓刻骨铭心的爱情,所谓百年之约的婚姻,曾经年少时所希冀向往的一切,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空中楼阁,全是虚的。
做不得数。
可这一切,在收到一个有关德国的私企并购项目时,瞬间大厦倾倒。
不为别的,只因这会季烟就在德国慕尼黑。
他过去负责这个项目的话,假如命运垂怜,他指不定可以见上她一面。
命运垂怜。
怎么会想到这四个字?
王隽手挪动鼠标,叉掉邮件页面,关了电脑,起身走到客厅倒水。
窗外白雪断断续续飘落,他拿着水杯站在露台廊檐下,静静地看着。
深城是座终年不下雪的城市,而季烟很喜欢雪天,有年冬天她去北城出差,连续更新了好几天的朋友圈,每次都是和雪景相关。
德国这会银装素裹的,她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