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皙缠着丝线,缠成一个团,道:“她本就不是聪明人。”若聪明,就不该在身份比她高的人面前放肆,若聪明,便该看得出曹顒已经得到康熙默许、隐然是固伦公主的准额驸,便不该与玉录玳相争,争了之后输了还那样纠缠不休。
竹儿轻轻一呻,道:“也是,她还不敢对公主动手,也没有机会动手。”随即竹儿皱了眉头,低声道:“只是她如此心狠手辣,不知会不会因爱生恨对曹侍卫。。。”
温皙摇摇头,轻轻道:“不会。”就凭那日她眼中的泪,温皙便晓得,琪琪格虽然叫横跋扈,也心狠手辣,但是她不会对曹顒怎样。否则就不会只给火耳下毒,而不给曹顒下毒了。给一个侍卫下毒,估计比给马下毒也难不了多少,她只是要发泄心中的不满罢了。
玉录玳和胡语回来时是在一个时辰后,回到帐子中,她便是满脸怒火:“琪琪格太过分了!居然叫身边的侍女来投毒!”
温皙只问道:“火耳救下来了吗?”
胡语从袖中取出半块粗糙地红褐色根茎,道:“主子放心,还好曹侍卫发现的早。火耳是误食了红茴香根。”
温皙不懂药材,不过想也知道估计是有毒的东西。胡语继续道:“此物外敷可祛瘀消肿,治腰痛、肿痛,红茴香根生长在南方,草原上长不活,应该是互市交易所得,毕竟此物在草原上还算常用。”
温皙恩了一声,淡淡道:“既然火耳也没事儿了,此事就不要外传了。”温皙看了看玉录玳,“你明白额娘的意思吧。”
“明白,”玉录玳嘟了嘟嘴巴,颇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便宜她了!”
温皙笑着点头,道:“且不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不过是毒害一匹马,难道还能问罪达尔汗亲王的女儿?”
玉录玳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反正明日就要启程去喀尔喀草原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来科尔沁了!”
就在康熙要启程喀尔喀草原的时候,京中传来了宣妃博尔济吉特那木病入膏肓的消息,十三阿哥悲恸之下,请求先行一步回京照看额娘,康熙亦不忍动容。
此时已经入秋了,温皙微微叹息,便道:“不如皇上也早些回銮吧,想必太后也不会反对。”太后想来也不愿意见不到那木最后一面。
回銮,虽然提前回銮也并无不可,毕竟出巡塞外的主要目的再科尔沁极其周遭部落,只是康熙若为一妃子而回銮,难免落得不好的名声。但温皙的话,却给康熙提醒,他若以此回銮固然不佳,但是太后开口,康熙便是遵循孝道,可以名真言顺提前回銮。
说话间,就听李德全急匆匆跑了,道:“皇上,太后来了!”
康熙微微一笑,便去亲自迎接。
康熙三十八年十月,御驾回銮,比预定日期早了一个月,而十三阿哥胤祥则策马扬鞭、日夜兼程,比康熙提早十数日回京,衣不解带伺候在母亲宣妃身侧。(未完待续。。)
365、托孤
秋日的紫禁城,巍峨磅礴,明黄色的琉璃瓦上秋霜渐渐被灼热的太阳化去。皇上一回宫,便去了他甚少去的景阳宫,宣妃博尔济吉特氏病重,太后心系宣妃,无意再巡视塞外,皇上从太后之意,提前起驾回銮。
养心殿外,守候的是御前侍卫中品级中上的一等侍卫和二等侍卫,皇上不在养心殿,侍卫们也能略松散些许。便有几个人上来朝舜安颜道贺,皇上出巡之前便赐婚,将和硕静顺公主下嫁,贺喜尚主,更要贺喜他调任前锋营为参领。舜安颜只得一一应对,好不容易等到了晌午换班的时候,也好歹能去侍卫处歇歇。
舜安颜只见又有一个年轻的侍卫,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却已经穿了二等侍卫的服制,上来拱手说了一通话,和方才旁人说的无甚不同,不过是“恭喜佟佳大人荣升前锋参领”云云。
舜安颜心下不敢轻视,便含了客气问道:“这位兄弟有些面生?”
“卑职原在丰台大营任职,伴驾出巡,回来方才调任御前侍卫的。”二等侍卫不卑不亢道。
舜安颜哦了一声,随即脑袋一闪,急忙问道:“你可是曹顒曹侍卫?!”
曹顒微微一愣,他并不曾见过舜安颜,只不过是在他方才进来的时候听见外头有人恭贺,便也不好对上官无礼,才上前贺喜的,却不解为何舜安颜认得他,“佟佳大人如何认得卑职?!”
舜安颜急忙笑道:“我虽不曾随驾,却也听闻过曹兄弟之名!在科尔沁大胜达尔汗亲王世子、蒙古第一勇士贝勒爷!如今宫中早已传开了!我见你如此年轻,又有些面生,便猜想是你了!”
曹顒微微一拱手,“大人过奖了!”又道:“之前卑职在丰台大营。还不曾向大人贺尚主之喜,在此贺过!”
“同喜!”舜安颜略有深意地道,随即扫了一眼四周,见周围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道,“日后我与曹兄弟便是连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