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认,可账本不会骗人,只要去查查账目,那些钱怎么来的自然有下落,”苏墨秋道,“送钱的人不肯认账,可拿钱的人就未必。再说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硬柿子。”
魏歆听罢琢磨了一会儿,下结论道:“鬼点子还是那么多。”
“你要从哪里下手?”
“裴隽离有位哥哥,”苏墨秋道,“听说嗜酒好赌,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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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我做什么?”裴隽离开了门发觉是沈别欢,神色一滞,“我猜没什么好事。”
“你猜的没错,”沈别欢道,“因为宣闻玉日后为了脱罪,很有可能把这些事都引到我跟你头上。”
“推到别人头上?说的轻巧,可是那也得有证据。”
“我现在不是和你辩论这些的时候,”沈别欢道,“这件事目前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到你那个哥哥为止,让他承担一切。”
裴隽离想起来被他关在后院里的裴长德,莫名一阵寒意:“……你让我做什么?”
“把他杀了,”沈别欢道,“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固的。我要是完了,你也得跟着完蛋。”
“你……”裴隽离唇瓣一阵哆嗦,“沈别欢,你疯了?你让我去杀人?”
“这不行,这绝对不行,我从来没有杀过人,”裴隽离拼命摇头,试图驱逐脑海中的念头,“从来没有……”
“只有把他杀了,这条线索才能彻底断掉,”沈别欢道,“否则苏墨秋他们顺藤摸瓜,迟早会查到证据的。”
“把他……把他送到南边去,或者西域……”裴隽离已经有些慌不择言,“不能吗?”
“陛下已经下令封锁京城内外,”沈别欢掐断了裴隽离的希望,“眼下这个关头我们送不了人。”
“只有这个办法……”
只有这个办法。
裴隽离耳边不住回荡着沈别欢的声音,他脑中嗡嗡作响,一片混沌,也不知道是如何走到的后院。
被五花大绑的裴长德此刻瑟缩在角落里,突然闯入的光亮吓得他面无血色,险些就此晕厥,好不容易才看清来的人是裴隽离。
“……别、别杀我,别杀我……”裴长德佝偻着身形,虫子一般地慢慢吞吞爬到裴隽离脚边,“我错了、我错了,裴隽离,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了……你别杀我别杀我,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这一次吧……”
裴隽离一手的冷汗,摸到大哥同样汗透的衣襟,他慢慢把人提起,语无伦次道:“我、我也不想,我没杀过人,我从来没这么干过,你快逃,我不想杀你……”
裴长德一下子也懵了:“……逃走,我能逃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