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老张道,“前两日还瞅见他出来呢。”
“他这是要去哪儿?”仆人老徐四处张望,“进宫不是这条道啊。”
“哎,他朝东拐了,”老张拍了拍仆人老徐的肩膀,“不会是打算去城东那家百花楼宴请贵客吧。”
“走走走,”仆人老徐立马下楼,“赶紧跟上去。”
“姚公子别来无恙,”沈慕安早知该如何与人虚与委蛇,“不知姚大人近来可好?”
姚涣因为父亲入狱的事,私下里没少去求人告饶,然而世态炎凉,肯锦上添花的人不少,但愿意雪中送炭的人却是没有几个。是以他乍听见沈慕安这番话,竟然险些热泪盈眶。
“大人……”姚涣道,“家父攻讦大人,却没想到大人如此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丞相,还请受下官一拜。”
“不必,”沈慕安道,“姚公子快快请起。我既肯来此,自然已不把前日之事放在心上。姚公子这样说话,反倒是见外了。我和姚大人原本都是同朝为官之人,政见不同再正常不过,何必为了这一点小事而伤了和气呢?”
“丞相胸襟,下官自愧不如,”姚涣道,“等家父出狱之后,我一定好言相劝,让他明白丞相用意。”
仆人老徐贴在墙壁上偷听,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回事,这是打算握手言欢了?姚大人不是和咱们老爷一起入狱的吗?”
“哎呦你管他那么多呢,”老张道,“咱们是来抓人的,干完就走,你听个什么劲啊。”
“……我也想进去,”仆人老徐道,“可这门不是锁死了么,再等等,等小二来上菜,咱们就混进去。”
“……别,我看不用,”老张看了看窗外,“咱们不是就在隔壁吗?从窗户钻进去不就是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们也发现不了。”
“从窗户,”仆人老徐扒着窗棱朝外看,“这能过去吗,别回来腿给摔瘸了。”
小二高兴店里来了位“当朝权贵”,正喜笑颜开地端着菜,冷不防被面前男人拦住:“你这是给谁送菜?”
小二疑惑:“你问这个干嘛?”
裴长德嘿嘿一笑,手指着里间:“方才我就一直注意着,这里头来的是丞相大人是不是?”
小二觉得奇怪:“你是丞相的亲友?”
裴长德搓着手,觉得自己等到了机会:“你帮我开个门,我就进去跟他说几句话,行行好成不?”
小二搞不懂他:“行吧,你要进去就进去,待会儿被人赶出来,可不算我的。”
“哎,好、好……”裴长德以为抓到了升官发财的机会,忙不迭地点头。
“我瞧陛下此番虽然生气,却不见得真的怪罪起来了令尊,”沈慕安知道苏墨秋酒量不好,为防止露馅,姚涣给他递酒他没喝,而是给自己倒了杯茶,“公子不必忧虑,此事尚有转机。”
“多谢丞——”
裴长德干起了小二的活,一手端着菜盘,一手不住敲门,谄媚道:“丞相、丞相大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