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后,世家大人们又聚到了一起,厅堂里的气氛,沉闷得能拧出水来,哪里还有往日喝茶赏花的轻松劲儿?
燕洛姬那张脸,阴沉得要下雨,手里端着的茶盏,被她捏得咔嗒咔嗒响,像是随时要碎掉。“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她冷笑一声,那声音,带着一股子寒气,“女帝啊女帝,根本就没打算真罚那个林寻!”
“禁足一个月?”燕洛姬把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茶水都溅了出来,“糊弄鬼呢!一个月?那跟没罚有什么区别?”
慕容昭仪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手指不停地捻着那串佛珠,一下一下,速度快得吓人。“偏袒,这就是明摆着的偏袒。”她声音沉沉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女帝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世家了?”
裴相柔坐在那儿,倒是没怎么说话,不过脸色比她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心里头,真是气得够呛。本来以为这次能借着琉璃的事儿,好好给林寻一个教训,最好是能让他在女帝面前彻底失宠。
谁知道,女帝就这么轻轻放下,禁足一个月?这算什么惩罚?简直是挠痒痒!
“我真是想不通,”燕洛姬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火气,“女帝这么纵着林寻,到底图什么?难道真不怕我们世家离心离德?”她说着,还扫了她们一眼,像是要从她们脸上找到答案。
慕容昭仪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女帝的心思?呵,谁能猜得透?说不定,还真是像你想的那样,就想拿林寻来恶心我们,制衡我们世家。”
她顿了顿,又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一句,“制衡?就凭那个林寻?”
裴相柔一直没吭声,这时候才慢慢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还有几分狠厉。
“制衡不制衡的,先不说这个。”她的声音不高,但是很清晰,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味道,“总之,这个林寻,我们不能再让他这么得意下去了。”
“没错!”燕洛姬立刻接话,“他要是再这么蹦跶下去,我们世家还有好日子过吗?”
几位世家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一对上,立刻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对付林寻,她们手里的牌多着呢,禁足一个月算什么?这才哪儿到哪儿?
“哼,一个月?也好,”裴相柔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冷意的笑容,“就让他先得意这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好看。”
“就是!”燕洛姬也跟着笑了,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阴森,“一个月,足够我们好好合计合计,怎么给他来个狠的了。”
“走着瞧吧,”裴相柔最后下了结论,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味道,“林寻,蹦跶不了多久的。”
日复一日,林寻的“禁足”生活并未如世家预想般落魄凄凉。
反之,西芜坪内热火朝天,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工人们忙碌地进进出出,搬运着各种材料,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反而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活力。
林寻每日把自己关在工坊里,废寝忘食地捣鼓着他的新奇玩意。
阿箬端着参茶,轻轻推开工坊的门,一股混合着各种香料的奇异香味扑面而来。
她微微蹙眉,适应了片刻,才看清工坊内景象。
林寻正对着几个瓶瓶罐罐,神情专注,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玻璃棒,小心翼翼地搅拌着什么。
他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又是一夜未眠。
“公子,喝点参茶吧。”阿箬轻声说道,将茶盏放在桌案一角。
林寻头也不抬,只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阿箬无奈地叹了口气,公子这般拼命,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