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仁太后素来不做阴暗之事,因此,子规与张明浅乃至大大咧咧的杜衍对她都十分敬佩。
她阖上眸子,心忽而跳跃得厉害,口中言道:“阿瑟,敬仁太后比我们都强。”
“可以看出来,先帝狂躁无能,暗杀欧阳大人出气,能将一朝皇帝逼至这般地步,我便喜欢她。”顾锦瑟嘲讽道。
明祎笑了,抬首看去床榻上的人,悄无声息。
两人在踏板上坐了一夜,说敬仁太后,说余杭趣事,始终不见张明浅醒来。
翌日,长公主代陛下下旨,汝阳郡王不顾念兄弟情意,残害七皇子,剥夺王爵,贬为庶民。
与此同时,一张证词悄悄传遍京城各处,就连不出门的顾锦瑟也看到了一张,釜底抽薪,看来是明祎的计策。
汝阳郡王师出无名,便已败了一半。
她将信读给张明浅听,对方未醒,毫无动静。
又过三日,桑老入京,阐述当年在欧阳府邸遇见张要一事,朝廷下旨捉拿张要。
奇怪的是张要就在京城,接了圣旨后入宫,当年确实是他盗取敬仁太后印玺,仿造当时的女官子规的笔迹去往欧阳府邸。恰好遇到欧阳府办喜事,外嫁的女儿女婿都回来了。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宛若话本小说。
也正是因为他的献计,后来才会平步青云,稳坐内侍长之职。
朝臣闻言后,目光沉沉,原本以为一场江洋大盗所为的谋杀案,竟是一朝天子所为,这也是后来敬仁太后等人不再去查的缘由。
想来,敬仁太后也知道这件事,隐而不发。
长公主更是面沉似水,此事远比她想象的可怕与离奇,她以为他的父亲是一位仁爱的皇帝,只是被身子拖累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求救的目光落在明祎身上。
明祎同样在沉思中,这件事揭开后,朝廷面对各种风言风语,如何挽回局面比叛军更为重要。
她抬首,接受到长公主的示意,直言道:“殿下,臣有话与您详谈。”
“将张要押入大牢,其他人先退下。”
张要临走前看了明祎一眼,明祎颔首,张要抬首走了。
待人散尽后,明祎立即说道:“先安抚学子,京城各处不准人随意提起此事,令各处都来巡视,这是其一,其二便是下罪己诏,当直面此事,其三,追封欧阳家满门,让天下人看到我们的悔过之意。”
长公主已有几分慌乱,闻言更是立即应下,明祎立即又道:“您该去欧阳府邸拜祭欧阳家满门,百官随同。就怕学士们肆意言语,到时候,引起民乱。”
长公主立即叫人去办,又令翰林院拟定罪己诏,诸事都按明祎说的去办。
多年悬案掀开,真相查明,旁观者觉得匪夷所思。顾锦瑟听到全部经过后,撇撇嘴,与吞吞说道:“此事结束了,不必再去打听了,接下来都是朝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