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能在一招之间就将亚马摔出去,都应该觉得满意了。
眼看着亚马的头就要撞在花圃的泥土里,雷玉峰就缓缓转过身来,打算要家丁勇士们收队了。
他已不打算再看亚马这个人了。
一个跌在花圃里,压碎一片花草,弄得满身污泥的人,并不是很好看的事。
谁知他刚转过身,就看见一个人笑嘻嘻地在他的面前望着他。
这个人正是他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雷玉峰的脸突然僵硬了。
亚马正站在他的面前,正嗅着手中一朵新摘的红玫瑰,笑嘻嘻地看着他,全身上下都完整得像刚从箱子里拿出来的瓷器,连一点污泥都没有!
雷玉峰的目光从他的头看到他的脚,又从他的脚看到他的头上,上上下下看了两遍,这才冷冷一笑,道:“好,好功夫!”
亚马也笑了笑,道:“你的功夫也不错!”
雷玉峰道:“你再试试这一招!”
说话的时候他已出手。
他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出手更慢,慢得出奇。
亚马看着他的手。
他的手秀气纤长,看起来是一双艺术家的手,保养得很好,指甲也修剪得很干净。
而且也绝不像其他那些养尊处优的纰裤子弟那样,把小指的指甲留得长长的,表示甚么事都可以不必自己亲手做。
所以这双手虽然绝不会令人觉得呕心,但有时的确可以教人送命!
他左手看来更秀气纤弱,大概不是左撇子,左手用的比较少的缘故。
现在他的左手虽已抬起,却没有动,右手也动得很慢,缓缓的向亚马伸过去,好像想握一握对方的手,跟他交个朋友。
现在这只手看来的确连一点危险都没有。
但也只有看不见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这道理亚马是不是懂得?他好像不懂。
所以,等他看出这只手的危险时,已来不及了!
忽然间,亚马发现自己两只手都已在这只手的力量控制之下。
无论他的手想怎么动,手腕都很可能立刻被这只手扣住。
亚马没有动,并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不能动。
雷玉峰手背上的青筋又已凸起,指关距离亚马的手腕已不及三寸。
亚马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雷玉峰的手已扣住了他的手腕,不是右手,是左手。
雷玉峰的右手还停在那里,左手却已突然闪电般的探出。
这种招式说来并不玄妙,甚至可以说是很陈旧、很老套。
但他却用得实在太快、太有效!
因为亚马的注意力好像已完全集中在他右手上,根本没有防备他这只左手。
雷玉峰再次低喝一声,亚马的人立刻又被抡了出去!还是抡向刚才的那片花圃!
这次他并不打算转回身来,他目光灼灼,瞬也不瞬地盯着亚马看。
几十名武勇家丁们站在那里,四下里却静得像是完全没有人一样。
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喝采。
这些人已被训练得如铁石一般的冷静,雷玉峰又是一招得手,这些人却连手中已张满了的弓弦,都没有颤动一下。
但他们的眼睛却也忍不住瞄过去看着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