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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第2页）

&esp;&esp;听说江泓为自杀，柳雪霏垂眸默然颔首。

&esp;&esp;“表姐，你心里有他，对吗？可你为何……”宋显维自觉这话题不该多问，欲言又止。

&esp;&esp;她苦笑：“你想问，为何我心里有他，还要嫁给旁人，对吗？殿下，这世上，并非人人如你和顾家娘子那般两情相悦。我心里有他，可他心里的人……不是我。”

&esp;&esp;眼波意含幽怨，扫向宋显维的面容，如有讽刺，如有悲悯。

&esp;&esp;人不在，讨论这些，有何意义？

&esp;&esp;宋显维摸出那枚刻有“美意延年”田黄石印章。

&esp;&esp;“言归正传，此物究竟有何含义？”

&esp;&esp;“没什么特殊含义，”柳雪霏唇畔挑起了讥讽笑意，“起初，这枚章子和您抓周的那枚为一对，是我爹的心爱之物，他把大的献给您，小的留的给我，原是想……为你我定亲。”

&esp;&esp;宋显维瞠目结舌：“这、这……？”

&esp;&esp;“可我爹早逝，其后你一心习武，我亦无意于你，此事自然不了了之。这章子我留着无用，赠予了三哥。

&esp;&esp;“去年初，三哥在广南东路遇贼，财货两失，情迫之下，将这章子和几件玉佩送去抵押。不料当他把银钱还清，当铺把别的物件一一归还，独独少了这枚章子，说是不慎弄丢，愿意赔上三倍大小的黄金。三哥不愿强人所难，答应了，回京后遭我娘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骂他遗失了我爹的遗物。

&esp;&esp;“我娘自我爹不在，性子已近乎于执拗；再加上阿岷早逝，更想不开。一怒之下，她让清姬出马。清姬辗转查出，那枚章子被当地某富商高价买走，原因是其爱妾，小名叫‘意延’，正好是章子上所刻的康佑十年正月所生。

&esp;&esp;“我娘不容许我爹的私物落入别的女人手上。她让清姬暗杀姬妾，盗取印章，以密匣装好，带回京城，岂知你竟亲自南下拦截……”

&esp;&esp;宋显维最初认定海外杀手潜入中原为祸，目的在于助“二哥”行谋逆之举。

&esp;&esp;其后一步步发现，“二哥”安居海外，似无反心；随着江泓之叛、密匣开启，更多证据指向路夫人一家，他还道这枚印章包含某些神秘信息。

&esp;&esp;如今方知，他事前猜测的，全错了。

&esp;&esp;这枚章子，不过是老侯爷在世时所刻的印章。

&esp;&esp;路夫人千方百计寻回，源于她对亡夫的执念。

&esp;&esp;清姬不顾性命抢夺，单纯为了信誉、名誉和荣耀。

&esp;&esp;种种迹象表明，路夫人早在五六年前已和海外杀手合作，偷偷铲除阻碍生意发展的官员和商家。

&esp;&esp;海外杀手组织办事只认钱，不问是非轻重，下手隐秘，踪迹难寻，无懈可击。

&esp;&esp;路夫人究竟疯魔到何种程度，才会动用清姬，劳师动众去找亡夫所雕刻的一枚小小的田黄石章？

&esp;&esp;为此导致大批人员伤亡，暴露他们和杀手合作的一桩又一桩谋杀，揪出太后得怪病的真相，更害得康平侯府家破人亡、流亡在外……

&esp;&esp;“值得吗？”

&esp;&esp;宋显维真没想过，这就是柳雪霏给出的答案。

&esp;&esp;柳雪霏摇头：“从，还查出更多隐情，兼之，有传言阿泓死在宁手上，我娘铤而走险，一边让新任清姬截杀您，一边赶赴海外，投奔当年的定亲王。

&esp;&esp;“我们满心以为，受皇族排挤的他会庇护柳家人，何曾想过，那人一听朝廷在缉拿我们，竟二话不说将我全家老小绑了丢船上押送回来？”

&esp;&esp;宋显维啼笑皆非：“我也没想到。”

&esp;&esp;“我早知柳家会陷落，不能怪旁人，”柳雪霏表现沉静，纤瘦的手抚摸圆鼓鼓的腹部，眼底温柔渐盛，“我只遗憾……这孩子福薄，无缘见他爹一面。”

&esp;&esp;宋显维沉声道：“你夫家在宿州？你们若配合调查，老实伏法，我大可请求圣上，将孩子送还给你的夫婿……”

&esp;&esp;“不，不必，”柳雪霏语气坚定，“您若无别的事，可否允准我告退？”

&esp;&esp;宋显维见她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也觉问到的细节比想象要多，摆了摆手，命人送她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