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不吱声,只是脑袋紧紧贴着陆舰。
陆舰垂眸看她跟着猫似的,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脑瓜。
“跟你为我做的比起来,我做这些都微不足道,丁遥香,谢谢你一直还在等着我。”
阿香消化好情绪,才将他松开:“回家吧,早点睡。”
陆舰把自行车扶起来,等着她走远自己才往回走。
阿香走到家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进院子去,前脚刚跨进去,刘万斤后脚就出来逮着她。
“阿香,上哪去了?”
“我,去大红家商量收高粱酿酒的事。”
刘万斤点点头,突然又回头问:“嘶,这大红家草挺多啊,都长你头上了。”
阿香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万斤叔,你还不睡呢?”
“孤苦伶仃睡不着。”
刘大萍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阿香他发疯,你别管他。”
刘万斤叹着气,又走到草垛那去坐着,一副孤苦无依的凄楚样。
阿香每次看他这模样,就想到她爹还在世的时候。
她有些于心不忍,走过去跟刘万斤一起坐着。
“你得回屋去睡。”
刘万斤捏着烟丝,苦笑道:“阿香,你是不是觉得叔在刁难你。”
阿香摇摇头。
“叔心里闷着啊,我跟那陆老槐都是赤着杆子进你家,同样没爹没妈,你说我是差在哪了啊。
一起干活我也不偷奸耍滑,对你爹,你对你跟你哥我用的心也不比陆老槐少,可为什么陆老槐他有孩子,有老伴,有子孙满堂。
而我…”
刘万斤说着说着,浑浊的眼眸落下了两行热泪。
这人性就是如此,如果你最开始就比我好,那现在依然好,谁也不会觉得心里失衡。
但是明明两个同期起步的人,现在落得如此大差距,说心里不难受的,那是圣人。
“我也知道,造成这一切陆老槐他没错,但我这心就是揪着过不去啊。”
阿香看着刘万斤捂着脸,安慰的话都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
“叔,我能理解你,那你说说你想老槐叔怎么做,你想我们怎么做。”
刘万斤这人就是,只要你顺着他,他就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