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拿着出入令牌,带着两个小厮骑马飞奔出府,先去砸常请进府给侯爷夫人诊脉郎中的门。
这个最近。
“开门,我是永昌侯府的管事,快开门。”
福禄哐哐拍门,等门一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年过半百的花白胡子郎中拽到马上,驾一声就往侯府去。
小院里,丹青把冰块裹进帕子里,再裹一层细棉布,才小心翼翼放在嫣然额头上。
周伯渊披着衣裳坐在桌子旁,浑身透着千年寒冰的气息,双眸紧盯着床榻上昏睡的嫣然,拇指捏的手串上的佛珠吱吱作响。
一场酣畅淋漓的欢好,竟以这般结尾,着实让人生恼。
再者,孟氏身子何时弱到这种程度?
是上一次的风寒,还是前几日的杖打,致使她如此羸弱?
亦或是其他事?
周伯渊眯着眸子沉思,心中也渐渐蔓延出几分怜惜。
福禄载着郎中从二门进,翻身下马后,两人一路小跑到了小院,气还没喘匀,就听周伯渊怒声喝道:“如此慢,要你何用?”
福禄不敢争辩,立刻跪下请罪。
丹青也吓的够呛,但好歹证明姨娘正得宠,否则侯爷不会如此心急,她压下万千心思,躬身请郎中进内室:“还请郎中快些诊脉。”
郎中拱手应下,跟着丹青进去。
帐子已经放下来掖的严严实实,丹青上前拿出嫣然的右手,方退到一旁。
郎中坐下来,探出两指切脉。
片刻,他站起身,先向周伯渊问安,后道:“这位小娘是急热之症,许是着凉受冻所致……”
着凉受冻?周伯渊想起嫣然出门时裹得严实,又想起东次间事后浴桶里的水已经变凉。
他一向体热,并不觉得冷。
而孟氏娇弱……
周伯渊闭了闭眼,道:“郎中开方子吧。”
郎中应是,转身之际沉吟片刻,终是多了句嘴:“这位小娘此次是热症,但小人观她脉象散乱虚浮,应有旧疾未愈,且五脏气血两虚,内里湿寒……”
他顿了顿,方低声道:“若想痊愈,切记房事不宜频繁激烈,要多补养多休息,还有莫再贪食寒凉之物。”
“否则旧疾淤积,气血两空,将来只怕再难生育,后期也难再补养回来,甚至于寿数有碍。”
屋里丫鬟婆子肃手垂眸,只当自己是聋子瞎子,听不见郎中的话,也看不见侯爷的脸有多黑。
周伯渊眼神阴霾:“什么寒凉之物?”
他倏地望向丹青,丹青抖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呐呐道:“奴婢才侍候几日,未见姨娘喜食寒凉之物。”
倒是一旁的万嬷嬷想起什么,道:“回侯爷,避子汤里倒是有鼠尾草、薄荷、月见草等寒凉药物,但老奴发誓这是最温和的药方了,况且其他几位姨娘都……”
她说着猛地顿住,‘都没事’几个字被她吞进了肚子,因为她想起,孟姨娘侍候侯爷最多,比正院和其他几位姨娘加一起都多。
所以,孟姨娘喝的避子汤最多。
药效日积月累,自是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