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着与人无异,便让人瞧见也是无妨,偷偷摸摸,有惊无险的行至中军帐前,觅得无人之处,割开一道小缝,向帐内探去。
里面情形让杨飞大奇,本来应该气氛森严的帅帐中满是脂粉之气。
最醒目是那张软榻,绫罗绸缎,华丽之极,榻上半卧一人,背对杨飞,见其身影,分明是个女子,杨飞感觉此女甚是熟悉,一时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又向另外之人瞧去,个个粗犷英豪,显然不是中原人氏,说起话来,二人皆是不懂,杨飞吃了一惊,想起方中翔所言,对南宫燕低声道:“鞑靼人。”
南宫燕花容失色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她听得不少鞑靼入侵中土,烧杀抢掠之事,自己与杨飞二人孤身犯险,若失手被擒,送了小命不说,要是被……她不敢再想,不由得将杨飞抱得更紧。
“不要怕!”杨飞柔声道:“他们还没有发现咱们,咱们静观其变,再伺机逃出与大军会合。”
“前门有虎,后门有狼!”南宫燕忍不住道:“你不是说那个方中翔不是好人,要胁你吗?咱们回去要是他害了咱们怎么办?”
杨飞微笑道:“那姓方的暂时还不敢跟我翻脸,我再想个法子将他除去就好了。”心中一动,又道:“咱们就借敌人之手除去那姓方的。”
南宫燕面有忧色道:“可不知行不行得通,要是这些鞑靼人……”
杨飞笑道:“不会了,你老公我山人自有妙计,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咱们……”他想不起这句成语,只好含糊带过道:“相争,渔翁得利,咱们走着瞧好了。”二人所说声音极小,加之隔着一层幕帐,并不虞人听见。
里面众人商议半晌,杨飞一句不懂,想必用的都是鞑靼话,最后只闻那女子慵慵懒懒的声音用中土话道:“你们都退下吧!”
余人齐声应诺,退了下去。
这声音杨飞再熟悉不过,与南宫燕对望一眼,瞧出对方眼中惊异之色。
南宫燕失声道:“萍姐姐!”还好那些将领俱已退远,否则此时便将二人围杀当场。
杨飞想捂住她的小嘴已是不及,只好狠狠瞪了她一眼,心中盘算应该如何逃命。
里面那女子正是姜依萍,南宫燕这声萍姐姐叫的声音不小,她听在耳中,芳心顿奇,天下便只有南宫燕那傻丫头如此叫她,不过南宫燕此刻不是应该跟杨飞在一起吗,怎么会到自己营帐之中,难道……她思及此处,忽唤道:“小燕子,出来吧!”
若说南宫燕生平最崇拜之人,除了她奶奶,当数姜依萍了,她闻得呼唤,立时忘了鞑靼人如何可怕,不顾杨飞阻拦,行向正门。
门口那两名女亲兵未及拦阻,便闻姜依萍的声音道:“放她进来!”
南宫燕得意的白了她们一眼,行入帐内,不由分说,亲腻投入姜依萍怀中道:“萍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人家两天不见你,好生想念!”
杨飞瞧得此景,心中气苦,真不知道这姜依萍给了南宫燕什么好处,将她当成亲人一般。
姜依萍眼中掠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异色,笑吟吟道:“此事说来话长,你深更半夜的怎么会到此处?那家伙人呢?”
南宫燕道:“你是说杨飞吧,他……”她此言未毕,杨飞已横下心来,直闯入内,将榻上二女一齐抱住,笑嘻嘻道:“为夫就是不见娘子的人,才北上寻你的,你说是不是,小燕子?”
南宫燕哼了一声,却不应他。
姜依萍妙目流转,娇声道:“多谢夫君关心了,前日妾身不告而别,真是对不住得很!夫君想要妾身如何补偿?”
杨飞笑而不语,双目瞟到她裸在外面的玉腿,忽道:“你的腿伤好了吗?”
姜依萍不知为何,俏脸泛起一丝羞涩,轻垂螓首,低声道:“虽然不能下地走路,倒也可以动弹了!”忽又抬起头来,反问道:“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
这个谎倒不好圆,杨飞急中生智道:“咱们北上寻你,沿路查访,夜不归宿,不巧遇到战事,一路逃亡,方到此地,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得南宫燕暗暗佩服。
姜依萍奇道:“那为何你们会穿我军中士卒衣物?”
杨飞道:“兵荒马乱的,为免殃及池鱼,我们只好乔穿打扮一下了,对了,你为何跟鞑靼兵在一起,还好象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一般?”
姜依萍微微一笑,缓缓道:“因为我是鞑靼公主。”
杨飞怔了一怔,松开她,笑道:“你别骗我跟小燕子。”
要是这朝三暮四的荡妇是鞑靼公主,那他就是大明皇帝了。
南宫燕一呶嘴,附和道:“我也不信。”
姜依萍玉掌轻击,守在外面的两名女亲兵立时行入,见了榻上情形,稍现惊异之色,还是齐齐恭声道:“公主有何吩咐?”用得都是汉语,杨飞二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姜依萍道:“传令下去,大军拔营起寨,北返而还。”
“是,公主!”那两名亲兵应了一声,便即退下。
杨飞惊愕得张大嘴,一副呆头鹅模样,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你真的是个公主?”
在他想象中大凡公主都是金枝玉叶,自然高贵文静,守身如玉,哪似姜依萍这般随随便便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