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影子,浑身充斥着怒气。
楚皓安吃力地仰头,才看清男人的样貌,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被男人痛击腹部。
男人的膝盖硬得像石头,他疼得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弓着腰哀嚎起来。
“你……刚才派人勒我脖子逼我吃灰还不解恨,现在又亲自动手?不带这么玩的吧!”
楚皓安欲哭无泪,但在气势逼人的时洛寒面前,早就吓破了胆,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卑微地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癞蛤蟆,再也不敢肖想天鹅肉了,饶我一条狗命吧!”
时洛寒愣了一下。
又重重地给了他两脚,负气离开。
愤怒搅得他全身血液沸腾,他的手数次攥紧剑柄,极力克制,才忍住了拔剑去杀梁屿舟的冲动。
他翻上屋顶,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天上一弯残月,时洛寒仰头看了很久,也反思了很久。
为什么,他连为挽初报仇,警告楚皓安这种事,都慢梁屿舟一拍?
明明他才是时时刻刻陪在挽初身边,知晓她身边风吹草动的男人啊。
在他心里,挽初是第一位的,可他的行动力还是不如梁屿舟。
他到底,差在哪里?
……
后半夜,梁屿舟裹着一身的寒气回到了松鹤观。
“啧啧啧,瞧这失落的小表情,看样子是没见到媳妇啊。”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梁屿舟面前,一副八卦又欠揍的表情。
周晟吓了一跳,“邱道长,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神出鬼没!”
这老道轻功好到吓人,连主子这样的高手,都不能察觉他靠近时的气息。
幸好这老道整日就想骗吃骗喝,他要想搞点事,只怕皇城里有十八道禁卫军保卫的皇帝,也能悄无声息地死在他的手上。
“我这不是关心你家主子,他有旧伤,夜里更深露重,我怕他着凉染病。”
邱道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煞有介事地严肃了一下,“莫非你们忘记了,一年前他肺部感染,咳了三个月的血,差点人就没了?”
这话周晟没得反驳,要不是邱道长医术高超,把主子从鬼门关拽了回来,主子现在哪能活蹦乱跳地追着夫人跑!
梁屿舟凉凉地睨了邱道长一眼,“这么大年龄了还熬夜,不怕猝死吗?”
邱道长气得白胡子往上翘,“臭小子不知好歹,我关心你,你还咒我?”
梁屿舟绕开他继续往前走,“我不缺爹,用不着你关心。”
他进了房间,关上门。
邱道长不依不饶,跳到窗台上,半个身子探入房内,“你占我便宜,我的年岁足够当你爷爷了!”
“我爷爷二十年前就死了。”
邱道长差点从窗台上翻下去。
“你小子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
周晟端着一盆热水来敲门,有些无奈地看着气鼓鼓的邱道长。
“你知道他嘴毒,就避着点锋芒,非要和他对喷,到头来生气的还是你自己。”
主子差点被阎王爷收走,凭借对夫人的顽强信念才挺了过来,历经千辛万苦才见了夫人一面。
虽说夫人不肯应约是意料之中的,主子面上不显,他把所有的失落伤心都往肚子里吞。
他需要安静地消化这些情绪,明天才能假装若无其事地面对众人。
邱道长嘴上又嘟囔了两句,可眼神到底软了些。